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的翻涌,一个箭步冲出船舱,跑到甲板上试图让海风让自己变得清醒。
后面进去的警员可就遭罪了,谁也没想到眼前是这副鬼样子,听之后的他们说,当场就吓晕了一个人,是其他人把这名警员抬出来的。
站在海边街道的人们依旧没有散去,顾长风用手搭在栅栏上。眼睁睁地看着警员被两个人的搀扶抬走,他的脚软得好似没有骨头,一直拖在地面上。
走向人群的时候,已经能听见一些人的大呼小叫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虽然没能近距离看到,我也可以想象出他们脸上的惊恐和不可思议。
要是没有其他警备队的同事维持秩序,挡在人们前面,估计下一秒就会跑来一片人海。
他的大脑此时还有部分处在空白状态,这件事没办法用任何科学的观念去解释。
“可恶的感染者。”
整艘船只剩下了朱卫,但他也没有任何机会开口了。船员不知所踪,那些甲板上的绿色液体,还有缠绕在船长室玻璃窗上的不知名的植物。
案件要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百倍,只能期待队长病好后能亲自处理该事。
果然不出所料,恐慌的情绪已经在岛上蔓延。失去丈夫的女人们总在寻找机会越过警戒线,这么一直封锁下去也不是办法。渔民靠捕鱼为生,若半月不出港,带来的损失也是不尽其数的。
队长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看来不是普通的感冒,昨晚他就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室。
顾长风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看着《沪城每日新闻》报纸上有关希望号的文章。
“没有头绪,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揉着惺忪的双眼,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怪人。据说是来自黑水岛的渔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见过他,住在小镇上的人能见他面的机会估计只有他下山买生活用品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凭借直觉这种话我自己也不太信。
没有半点耽误,这就决定前去拜访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蜿蜒崎岖的山路通向了看不见的远方,一路的颠簸让这辆破败不堪的警车变得快要散架。
顾长风叼着香烟坐在驾驶位,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内心充满疑惑,为什么有人甘愿居住在交通不便的山上,粗略估算一下,往返的路程都要耗去两个小时。但从另一方面看来,确实是一个没人打扰的好去处。
头偏向窗外,整个沪城的模样逐渐出现在人儿的视野里。这是小镇最高的伊德山,自从车辆驶入半山腰后行人的足迹就彻底消失了,就连鸟鸣也从他的耳畔化为灰烬。
回忆起队长之前的介绍,这个外乡人当时乘坐着一只小木筏来到这里,身无分文且衣衫褴褛的他依旧被好心的居民接收了。说实在的,他更像一个从医院逃脱的精神病人或是来自监狱的感染者。
在被旅馆提供休息的那段日子,他每天半夜都会跑到大街上,抬头看着山顶的灯塔,眼里总会闪烁着奇怪目光,说不出是兴奋还是不安。
居民们也发现了他的怪异举动,就在希望号回港的前一天,这名外乡人主动揽下灯塔守卫的工作,在灯塔里一住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