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人往屋里走,她就本能地往他怀里钻,拿他当汤婆子取暖。
只是那会儿,还只是一双女娃的手,柔软,却也实在纤小,很容易便忽略掉。
如今柔软依旧,却已经婀娜有型,娉娉袅袅,宛如一对含苞待放的玉兰,还散着香,带着热,让人再无法忽视。
卫旸整个人都僵住,所有精力都集中到了腰上一点。她每一寸无意识的游移,都能在他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烛火已灭,仅余月影星辉落入人间,屋里朦胧得像一个梦。
好久,卫旸才隐约拽回一点意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慢慢低头。
光线都被他身躯挡住,小姑娘就睡在他的影子里,轻软得像一朵云。螓首软软地抵在自己左胸口,两排睫毛卷翘浓长,安静地合着,暗影浅浅,又因离得近,一根根都清晰可数。
早间的红衣已经被她换下,整齐地叠好,放在枕边。
晚饭时那个翩然跃动的身影却擅自跃入脑海,叫他不禁想起三年前那场笄礼,小姑娘也是这般一身红装,娉婷立在海棠树下。
彼时海棠似火,灼灼欲燃,他却莫名看不见。
有同样感受的不止他一个,光是周围观礼的人群里头,就有好几人,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有聪明的,知道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统统收回肚子里。自然也有那蠢钝的,笄礼还没结束,就开始在底下交头接耳。
起初还好,只赞叹她的美貌,说什么“不愧是四公主,芙蓉面,杨柳腰,姿色堪比凤尾牡丹”。可越到后面,就越不入流,实在刺耳。不等礼成,他就命人将他们拖出去,断了舌头,让他们彻底安静。
可他的心情到底是毁了,以至于后来再见到她,也没什么好脸。
只是凤尾牡丹长什么样?
他不知道,却很好奇,听说宫里进了种子,就寻了个深谙此道的花匠帮忙栽培。
等到花开,旁人都赞叹不已,他却没什么兴致了。花色确实不错,只是跟她比,还差太远。本想直接扔了,忖了忖,还是让移去御花园。
毕竟是被说成像她的花。
小姑娘很衬红色,生得更是比花还娇。可那场笄礼过后,她就再没穿过鲜艳的颜色给他看。连自己给她送去的衣裳,她也收起来,碰都不碰,也不知在跟谁赌气。
他原以为,只是自己送过去的衣裳不合人心意,后来才知,那日被他断舌的几人,有一个是奉天殿里的皇子伴读,曾跟她剖白过,又是送花,又是苦诉衷肠,常惹得她脸红心跳……
卫旸不由冷笑,心头熊熊冒火。
屋外忽地一声鸦啼,小姑娘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将脑袋往他怀里歪,蹭着他胸膛,撒娇般糯糯地唤:“既白哥哥……”
唇角微微勾起,像个清甜的小菱角,兰息从两瓣嫣然中吐出,隔着衣裳也能灼烧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