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旷的马车,不多时,车帘掀开走进来一个人。
见他醒着,不哭不闹只是愣愣地望着车帘,月吓了一跳,有些担心地喊了喊他:&ldo;公子?&rdo;
他闻言,回过神,看着月,懂事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如此地苍白无力:&ldo;谢谢你救了我……&rdo;
他很懂事,懂事地让人心疼。
他知道,月不可能救下父君,因为父君去意已决,月跟他一般,只是个孩子罢了。
看着他懂事的模样,月的眼睛一红:&ldo;公子您要哭就哭吧!要骂就骂我吧……不要自己一个人忍着……&rdo;
齐书念张了张嘴,语气有些哽咽,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缓了缓情绪才道:&ldo;不怪你,是你救了我。你也是听从父君我命令罢了。我没事的。&rdo;
月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见到他坚强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泪,主子都这么坚强了,他怎么可以比他还脆弱呢?
如今他们唯一要做的便是活下去罢了。
他放下手中的吃食,便走了出去。
齐书念端起那白粥,张口抿了一口。
特别苦。
一口一口地咽下,视线早已经模糊地看不清东西,只是一口一口的,仿佛完成任务一般地将白粥尽数吃光。
他环抱着双腿,头埋在双臂之中,身子微微颤抖。
还是……很冷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多少追杀,从原本的慌乱、心如死灰,想这么一死了之,但最后,看到这么多人宁愿死去也要保全自己,他知道即便是痛苦也要活下去。
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死亡。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是摆脱了追杀,临姨说他们已经离开了齐国,到了凰国的地界,那些人不会再那么放肆了。
他时常一个人跑到这片树林之中最高的那颗树上坐一整天,看着齐国的方向发呆。
那里不像是父君的庭院之中只有一些高雅的松竹梅,那里又很多桃花,粉嫩嫩的桃花让人心情会好一些。
他时常会想,也许父君没有死。
他经常问陪自己到这边来的忍冬哥哥:&ldo;忍冬哥哥,你说在这里能不能看到记忆之中的那个地方啊?这里很高,又能看得很远,我会不会看到父君…父亲啊?&rdo;
每一次,忍冬哥哥都沉默不语。
他总是看着等到夕阳落下才回去。
一切似乎变得平静下来。
可是忽然有一天,临姨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临姨在自己常去的地方发现一具黑衣人的尸首,上面还有一个匕首刺穿的血洞。
临姨限制了自己的行动。临姨说再过不久他们可能又要走了。这一次要去凤国。
临姨说,到了那里之后就彻底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