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天意,他都是那个样子,与其说他追求天意,不如说他追求那虚无的中立。”
她们面对面,愈发红艳的夜幕是背景色。
在电视塔的平台上,风起。
裙摆和长发在风中飘扬。
今晚月亮的色,仿佛被水稀释般,虚弱地向四周散开,而色泽愈发黯淡。
万里无星。
法杖握在湛明婵的手里,法戒悬浮在白瑢的额前。
淡绿和银白的光芒还只是慢吞吞地浮动着,跳跃着,柔和而不曾明亮。
“那么开始吧。”湛明婵说。
白瑢道:“明婵,很危险,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很懦弱的,白瑢。”湛明婵说,“我宁可因此就死掉,也不愿逃开,然后站在天边,去看着城市的衰弱和大量的凶死。”
白瑢微笑道:“那这亘古未有的变局,你可就缺席了。”
“如果我们成功,就无所谓存在一个变局。”湛明婵坚定道。
“也许我们都该留下遗书。”白瑢说,“我的儿子,你的女儿。”
“不必了。”湛明婵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小筝儿这么一个继承人,我父亲当然会掂量轻重缓急。何况,我去了,她或许反而会得到更好,更精心的照料呢。”
她顿了顿,握着法杖的手,微微松弛。
白瑢笑得明媚而了然。
“明婵啊明婵,我的明婵。”白瑢轻轻仰起头,“你真可怜。”
湛明婵偏过头去,瞬间,她的眼眶充满了一种会是咸味的液体,瞪大眼睛,让风带走。
她定下了心神,换了话题。
“只是你的小宗锦,托付给了雍寂吗?”
白瑢听后,笑容灿烂,“雍寂比我更重视这个孩子。喏,当初是我用摄魂术干掉了他的女儿,现在我还了他一个儿子。他高兴得很呢。”
湛明婵问道:“你和他到底如何?”
白瑢轻松地说:“他不过是要我把儿子给他生出来而已,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就自由了。”
湛明婵黯然,“那孩子呢?”
你不想吗?你不喂他?你不准备参与他的成长了吗?
白瑢笑道:“不需要了。我把心都给了你。你要我现在分出去,好难。”
“他的名字是我和我的小筝儿给取的。如果你真的说……把心都……那么你更该宝贝小宗锦。”湛明婵婉转地劝道。
白瑢说:“宝贝他,不需要在他身边。”
她望着湛明婵。
“一如我对你。”
湛明婵沉默了一会儿。
“孩子被托付给雍寂了?”
“他只要孩子。”
“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