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色衣衫的女修已渐行渐远,背影渐渐融进来往人群中。
玉辟寒在原地呆站数秒。
最终,他还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当晚,没等柳棉吩咐,玉辟寒便主动帮她铺好床铺。
结果,她并没有上床休息的意思,反而敲敲桌面:“帮我倒杯水。”
玉辟寒:“……”
他忍气吞声,提起茶壶。
茶水还未倒进杯中,就听她问:“是热茶吗?我不喝冷茶的。”
玉辟寒磨磨牙,翻掌朝上,用掌心火为她暖茶。
直到壶盖被热气顶起,发出“噗噜噜”的响,玉辟寒高高悬起的心才慢慢放下。
还好,她没再作……
“你饿不饿?”
警报再次拉响!
玉辟寒一边将冒着白气的茶杯递过去,一边满眼警惕地看她:“不饿!”
柳棉捧起茶,喝了一口,点点头,冲他微笑:“可是我饿了诶。我也不为难你,你这就去海里捞几条鱼,烤给我吃吧。如果是文鳐鱼最好了,我好那口。”
“???”
你这也叫不为难?
玉辟寒将茶壶往桌面上重重一落:“你不要太过分了!”
“可是满足主人的衣食住行需求,本就是仆人的任务啊。”柳棉托腮,食指顺着茶杯边缘滑动,嘴角的弧度看不出是虚情还是真意。
事实上,她是想起情魄在成为妖皇婢女后,曾被他这个主人提过相同的要求。
那个时候,他们在北地雪城,外面冰天雪地,玉辟寒却突然提出他想吃山中寒潭里的冰蛤。这个任务,自然而就落到了身为婢女的情魄头上。当时,这位妖皇就是这么说的。
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柳棉与玉辟寒对视了一会儿,后者黑着脸,摔门而出。
柳棉则走到窗户旁,往外望去。
不一会儿,几尾鲛人便从大海深处而来,停靠在岸边。
他们手臂上举,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同样来到岸边的玉辟寒就从他们手中接过那些东西,低头跟鲛人们说了几句话,又回头朝柳棉这个方向看来。
明明夜色深重,距离又很远,但柳棉就莫名直觉,他在盯着自己看。
于是,她便抬起手,冲下面的几个小人挥了挥。
玉辟寒立刻给出回应——他抬起胳膊,似乎朝柳棉比了一个手势。
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含义。
柳棉笑了。
她就喜欢,别人看她不爽,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就像玉辟寒。
他再怎么阴着脸,不情愿,最后还不是乖乖给她送了烤鱼上来。
就算这鱼不是他自己捉的,至少,是他亲自动手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