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曹贵君震惊不已,张皇地回头,却看见褚祁月铁青着脸僵硬地站在塌边看着哀叫的顾奚,像是想要伸出手,却又不愿意伸出手。
那神情看得他陡然一惊。
“褚……祁月。”顾奚冷汗津津,极其放肆地叫了一声皇帝的名字。
褚祁月也顾不上他的失礼,挣扎片刻,最后拍了拍顾奚的手臂,沉声道:“太医就来了。”
顾奚要不是疼得没力气了,真的想送他一个白眼。
这种好兄弟式的拍手臂安慰法是什么鬼?
还有,什么叫“太医就来了”?
话筒都给你了,生死关头,就不能来两句甜言蜜语?
陛下,要不是看在你上个世界是宋辞墨的份儿上,我是真的不想跟你玩了懂不懂?
太医来得很快,褚祁月很快被推出屋子,屋内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让他有些发抖。
但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等。
褚祁月逼着自己转过头,正好看到瑟瑟发抖表情不安的曹贵君,虽然心中闪过杀人的念头,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产房不祥。”褚祁月用力揉了揉眉心,“摆驾酩华宫吧,你去准备一局棋。”
“啊?”原本以为死定了的曹贵君一下子起死回生,忍着疼手忙脚乱地行礼道,“我,哦不,臣妾,臣妾遵旨。”
褚祁月最后看了一眼未名宫,缓缓咬紧了牙。
未名宫上方的天空中,一片血似的火烧云,好像方才榻上染红了被褥的血,又好像大婚那天,他挑起这样红的盖头,看见盖头下那张惊艳绝伦却又冷若冰霜的脸。
“景元四年,七月初八,公主诞。有凰鸟啼鸣,绕树三匝,帝以为祥瑞,喜甚,赐名‘辞惜’,天下大赦。”——《荣史》
第22章杀死公主的方法(三)
八年后。
小小的孩子正抱着个瓷碟子剥瓜子,瓜子饱满,雪白的瓜子仁堆了小小的一堆,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在那堆瓜子仁里抓了一大把。
小孩儿愣了愣,恼怒地回头:“父君!”
“诶,乖女儿。”顾奚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睛,“再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