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杀戮持续了两个时辰,林远泽踩在魔军尸体上,一步一步朝着梁渠走去时,梁渠的手已经长出来了。
此刻正惊骇的往后退去,看向他的眼中早已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而是哆哆嗦嗦的求饶,慌乱的四下环顾能救他的人。
可惜,望舒不在他眼前,而是在他们身后,刘砚书大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望舒看着下方的惨状也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血腥味直冲脑门,呛得他连连咳嗽,林远泽仿佛杀疯了,因为什么?
因为他不在吗?
望舒不敢细想,最开始见到他明明还会脸红抱怨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嗜杀成性的杀神。
林远泽变了!
刘砚书已经不想看下去了,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这场两个时辰的杀戮,他们从头至尾都亲眼所见。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多可笑,这里是魔界而非修真界,没人会在意所谓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接着梁渠的惨叫声划过苍穹,最终偃旗息鼓。
林远泽睁开猩红的眼睛,看了朱厌一眼,随即收了诛神剑,对着早已经瑟瑟发抖,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声道“谁还觉得……本尊不配?”
冷鸢急急忙忙跪下,领着众人大声道“参见魔尊大人,尊上万安……”
“参见魔尊大人,尊上万安……”
众人齐喊,声音可震天撼地,望舒看了刘砚书一眼,抓着他的手,示意他别害怕,满地的尸体让刘砚书想起了过往。
他整个人恍惚又害怕,只能紧紧抓着望舒的手,抓着曾经的救命稻草。
“参见大护法……”
冷鸢瞧见了他,迫不及待的和他请安,她不敢想这位还不回来,尊上又会杀多少人。
林远泽转头望去,望舒的手和刘砚书紧紧相扣,而看向他的眼神里是疏离和默然。
“我…我…没有动百姓……”
林远泽嗫嚅着下意识的为自己辩驳,眉眼间仿佛害怕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小心翼翼的解释。
接着他反应过来,又恶狠狠的看向刘砚书,沉声道“望舒,你去哪里了?”
望舒深吸一口气道“回了凌霄宗一趟……你又是怎么了?”
林远泽听见他平淡的话语,又看了看二人亲密的姿态,不知为何心中火起。
“回凌霄宗?……我同意了吗?若是还有下次,死的就不是魔族人了……”
说着,林远泽几步上去挥开刘砚书的手,看着望舒继续道
“……你……好自为之。”
刘砚书还沉浸在那场屠杀中,浑身颤抖,满头冷汗,一时不察被推倒在地。
望舒着急去扶,嘴里无意说了一句“你又发什么疯?”
林远泽因为连续三天看不见人,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干脆寻个由头发泄了一番,眼下看见人心中倒是安稳了。
可是望舒事事以刘砚书为先,一边是温言软语一边是冷淡疏离,这明显的落差,令林远泽更是烦躁。
尤其是那个拥抱和轻声细语的安慰,更是日日围绕在他心头,离开魔界的那三天他们又是一起睡的吗?
思及此,他抬眼直直看着望舒,眼中的怒火不加掩饰,望舒还不以为意的,询问刘砚书可有何处不适。
刘砚书才摇摇头,接着与望舒对视一秒,林远泽就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拽起望舒的手,就往大殿走,路过冷鸢他们时,冷声道
“把他送回去,告诉他,要么自己献上眼睛,要么……本尊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