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自有各自要走的道路,此处无缘,缘在彼端。回去吧。”
“多谢掌门师伯开悟。”随即,沐尘心转身对二猴说,“二猴,咱们走。”
“这就走啦。白挂这么长时间了啊。怎么也得讨个说法不是。”
“此位小友倒是缘根深种,可有兴趣与我去仙宫一叙。”虚元子捋了捋三尺长髯道。
“免了,在这鬼地方啃树根,小爷我还没过够红尘世俗的生活呢。”二猴连忙摆手。
牧马人急转之下激起层层雪浪,沐尘心摇下玻璃说:“道长,后会有期。”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虚元子见沐尘心不再叫他掌门师伯,放声大笑。
“你此去之后,定能大放异彩。”
“承道长吉言。告辞。”
牧马人轰鸣的引擎声响彻整个山谷,“慢着!”一声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 ; 已近隆冬,寒风呼吼着从银装素裹的山巅撕扯下片片银鳞,穿过亘古存在山口。此刻,昆仑山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宁静,再没有生灵敢此时来这里探寻众神的存在。
“哥!我的亲哥!您能开慢点不,我都要吐了。”副驾驶上的二猴一副死狗模样有气无力的哀求着。
沐尘心眼睛余光瞥了瞥身材微胖的二猴道:“少给我装死狗,我还不知道你啊,座位下面还有一包酱猪蹄,最后一包了省点吃。”
“早说嘛。”二猴麻利的猫下腰悉悉索索的在座椅下摸了摸,一袋真空包装的酱猪蹄就出现在手中,他得意的在沐尘心眼前一晃说道:“还是这个香啊,可惜你没口福哎。心哥,要不你也尝一口。”
“让你的油手死开点,小心哥给你废了。”沐尘心恶狠狠的吓唬着二猴。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暴力改装的牧马人也越发感到有些吃力,前脸伸出两尺多长的保险杠上面挂满了冰雪,四只硕大的雪地越野胎上栓着小指粗细的防滑链稳稳地在茫茫雪原疾驰。
天色越发暗了下来,二猴有些着急说道:“心哥,我看咱们该找个地方扎营了,风雪天走夜路太危险了。”
“怕了?”沐尘心淡淡的回答。
“哪有!这世上还有我二猴怕的事?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嘛,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年前多了嫂子,现在又有了小侄子,这不有了牵挂不是。”
沐尘心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幸福。
“好,转过这个山口,咱们找地方扎营。”
“还真是不一样了,看来嫂子真是训夫有道啊。”
“闭嘴。”
“我们从前的狂派画家,一去不复返了。”
“闭嘴。”
“心哥,想我们一起走过多少艰险,这一路过来,你是名也有了,利也得了,家也成了,娃也有了。可怜我二猴,还是十年前的二猴,默默无闻光棍一条。”
“闭嘴。你小子就嘴贫,你嫂子给你介绍了多少个美女,估计两双手都查不过来吧。自己整天花花也不想着收收心,跟着我钱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收心了,结婚了,再从我这拿那张银行卡。”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问你自己去。”
“心哥,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没少过你工资哈。”
“我的亲哥啊。那点工资够啥呀。”
“再嚎,工资都没有。”
瞬时,车厢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引擎的阵阵轰鸣。
二猴原名侯俊杰是沐尘心的发小。小时候两家是邻居,二人从小一起追鸡撵狗,戏水捉鱼,形影不离。转眼间,二十几年过去了,沐尘心成为了世界级的大画家,每每创作之初,他总会带上二猴一起去最美最险的地方写生,其疯狂程度令人发指,他们在漫天风雪的时候入过藏;在暴雨陂陀的时候进过川;在烈日炎炎的时候穿行过沙海;看过冰川,趟过草地,爬过雪山,游过海峡,创作了一幅幅脍炙人口的经典画作,被誉为“狂派画神”。
有多少次他们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又有多少次他们相互扶持,一起度过了一次次的艰险。沐尘心真的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二猴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