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好欺负的爹这般容易就松了口,李傲天更是心痛难当,就是因为他爹脾气好,所以被那李家人这般欺辱,思及此李傲天心里更是替他委屈不已,一个止不住,就扑到老爹怀里大哭起来,头一回见孩子如此的李谦也不由慌了手脚,心里连忙反省自己不该迁怒孩子,一整夜他也想通了,身为父亲,孩子有志向是好事,他岂能因为自己的恩怨,让孩子跟着受委屈,若是往后李家当真来抢孩子,他便是拼着老命不要,也不能叫他们得逞。
得了准的李傲天也不再把大把的时间花在赵武的小院,但是每天仍会抽上一个时辰去与他下棋,或者请教一些他不懂的东西,而仍是有些不满的李谦,每到儿子练枪,他便走得老远,可是李傲天却常常发现那个明明已经走掉很久的人却正躲在远处观望,心中好笑,却也不点破他,到年末的时候,李傲天一觉醒来,还是在床头看见了那本枪谱,封面被撕掉了,留下的却是一字不差的内容,想起自家老爹定是纠结了不少日子,他忍不住愣愣地笑了笑,决定年末定要考得好一些,让他千金不换的好爹高兴高兴。
看着门口鬼鬼祟祟的儿子,李谦敛起面上的笑意,板着脸道:“还不进来。”
李傲天一脸谄笑着走进书房,厚着脸皮跳到他爹腿上坐定,瞧见儿子这副模样,李谦也不禁莞尔,抱住怀里的半大小子,看了眼他手里皱巴巴的书本,好笑道:“你这皮猴子,又有什么事了?”
李傲天送上一个讨好的笑容:“爹,这不是快年末了吗?我不会······”
闻言,李谦不禁又黑了脸,沉声道:“平日里让你好好学,你不学,临到此了,该说不会了,我还能帮你去考?”
“爹,我有学的,不骗你,只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担心考到了,所以跑来向爹请教,爹的才华可比那些迂夫子们强多了,爹······”见他当真是一副来学习的模样,李谦心里高兴,更是不遗余力地于他讲道,看着儿子眼中两团名为敬仰崇拜的小火焰,身为老子的,心中难免得意,当下更是神采飞扬,绣口成章。
本就是“爹控”的李傲天,见父亲如此高兴,更是不愿打断他,而且他老爹才华横溢,讲论起来,旁征博引,引人入胜,让人没有一点反驳之力,父子俩一问一答,不觉也过了一个多时辰,终是李谦见他乏了,这才体贴地放他离去,不过心情倒是又好上几分,毕竟,两个大儿子,天资聪颖,又好学上进,往往一点就透,他这个做爹的连个发挥的余地也没有。
李傲天自然不知自己已是大大满足了他老爹的虚荣心,也无怪此后,李家老爷总是隔三差五追着他考校学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难自制也成了敏感词汇orz 虐心ing···
☆、上元夜
李胤风看了眼身边明明才十四岁,却已经长到他下巴的李傲天,脸上露出一个郁闷地神情,“老三,你确定你今年只有十四岁?”
饭桌另一边的李霄云看着狼吞虎咽的三弟,忍不住笑道:“二弟,你若是像他这么能吃,十四岁也能长到这么高。”
听见两个哥哥揶揄自己,李傲天也不气,只是埋头扒饭,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李傲天脸上不由得多出几分自豪。
大哥数年前已是才名在外,再加上为人谦和有礼,进退有据,内敛稳重,容貌更是将父亲和爹爹二人的优点全搜刮了去,出众的品貌仿佛比画上还要精致几分,在哥儿的眼中,已经隐隐有大御第一美男子的称誉,只是李傲天心里清楚,他大哥表面上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骗骗别人还行,本质上就是一只腹黑狡诈的黑心狐狸,想起他在捉弄自己这件事上乐此不疲的态度,李傲天面上不由落下几条黑线。
至于二哥,虽然李傲天一直觉得二哥的容貌丝毫不比大哥差,但是二哥自幼身体不好,所以相比大哥的挺拔俊朗,二哥李胤风就不免显出一丝文弱,不过这丝毫无损于二哥的魅力,年前国宴上二哥的一幅万里江山图,毫不费力便为他赢得了大御第一才子之名,只是相比大哥对人三分友善七分疏离的处世之道,二哥却显得有些冷情,而这种冷情却绝非所谓文人的清高孤傲,这种个性,有时连李傲天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除了家人之外,莫说只言片语,他更是连一眼也懒得看,好在父亲以他身体不好为由,挡下了众多应酬,不过让这个二儿子入朝为官的想法却实实在在被放下了。
夫贤子孝,爹爹也更加的容光焕发,温柔动人,这几年来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父亲这个官虽没有升迁,却也做得顺风顺水,只是前年出使北边诸国的右相还朝,左右二相,势如水火,或许这也是历代皇帝的驭下之术,因得李谦与左相向来交好,所以自然也成了右相的敌对一派,李傲天旁的不知,但有一点是清楚的,朝廷的主战之士不多,而右相段名光却是主和派的头目,所以李傲天对之自也没什么好感,所幸,国无大事,这些朝堂上的争斗也就成了朝臣们的吵架拌嘴,但是李傲天清楚地知道,盛极必衰,要不了多久一直打打停停的南疆,便会有新的情况,叛臣蒙兀会在四方城登基称帝,彻底与御国撕破脸,两方一度平息的战争再次打响,而战争一拖就是七年,御国空耗了无数人力物力,也没能把他怎么样,不仅使得国力大减,那裂土称雄的蒙兀也只是削帝为王,仍旧做他的土皇帝,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南方未定,北面西羌又挥师入关,御国措手不及,难以应对,终是落得满境烽烟,城荒国破······
李傲天记得南疆蒙兀手下有一支强军,被御国军队用计围在铜鼓山,降了御国,谁料这些家伙实在朴实得很,几乎个个忠诚,只是跟了一个没有本事的将领,后来西羌攻破都城的时候,那个将领早就弃甲归降,这支蛮军却战至最后,李傲天对这支军队早已垂涎三尺,所以南疆这一仗他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偷眼看了看乐颠颠给他夹菜的爹爹和含笑看着他们兄弟的父亲,心头再次泛起了苦水。
“明晚花灯会你们兄弟都去吗?”玉照熙随口问道。
李胤风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没兴趣。”
李霄云叹息一声,“我答应了二皇子,陪他转转。”
李傲天坏心地笑道:“那可完了,怕是到时车走不动,船行不走,大哥,你说怎么办呢?”
李霄云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只怕某人不要见了未来夫郎迈不动步子才好。”
李傲天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再度完败,只得低头继续吃饭。
华灯初上,街市上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各色花灯将这个富丽的新年,更衬托出了几分喜气,虽然极度不愿跟大哥一起出门当陪衬,但他若是一个人走,又着实无聊的紧,玉定辰看着李傲天手里精致的宫灯,故作惊奇地道:“三弟,莫不是你还惦记着表哥,特地做了花灯给我?表哥真是万分感动啊······”
李傲天郁闷地看了眼这个天性纯良却整日在李霄云面前近朱者赤的二皇子,好声好气地道:“表哥,我对你们没脾气,你们就欺负我欺负上瘾了是吧?”
玉定辰跟身边的李霄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表哥哪里舍得欺负你?疼你还来不及?”
李傲天白了他一眼,“你不跟大哥一起整我就是了,我还能指望你疼我?”
玉定辰故作不满地道:“没良心的臭小子,你说要做灯,表哥二话不说就把那宝贝青玉给了你,不然你能捯饬出这么漂亮的东西去讨许公子欢心?”他说着又仔细看了灯壁上盛放的寒梅,忍不住赞道,“行啊,三弟,你这画功又见长了,这梅花画得颇有风骨,青玉的灯骨配上这盛放的红梅,真真是美极。”
闻言,李傲天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眼自己的烂画,殊不知他这画功已是很好,只是家里几只怪胎都太过出色,相较而言就逊色了很多,反正他志不在此,只是听说然然会来,所以就匆匆给他做了这盏灯,想着又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触目都是喧闹的人群,不禁又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许砚然带着碧梧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家里的哥儿们嚷着要来看花灯,许砚然原不想来凑这个热闹,大哥却悄悄告诉他,那个人也会来,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见,可却仍是魔怔了一样,对着一堆的衣饰挑挑拣拣,也没能看到一件满意的,面上不在意,却眼巴巴地等着天黑,脚下更是不听使唤地跟着哥哥弟弟们上了马车······
五年中,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有时就是见了面可能也只是遥遥的一瞥,他几乎都快要忘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好在他的生活也很是忙碌,爹爹会教他很多东西,虽然容貌毁了,但是他仍旧觉得自己比其他的哥儿要幸运得多,起码他有一颗安定的心,他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谁,也知道他要嫁的人怎么样,最关键的是,他很喜欢那个会陪伴他一生的人。
哥哥弟弟们走累了,在路边的一家酒楼里歇脚,他嫌吵闹不愿多留,便带着碧梧出来逛逛,好在灯光很暗,没人看见他的脸。
李傲天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实在是佩服死了这个见人三分笑的大哥,同时更佩服死了那些自作多情的哥儿,明明笑得那么假,为什么每个追上来的都是以为大哥是在对他笑,并且还很温柔,很迷人?李傲天打了个招呼便自己走了,玉定辰了然地笑道:“我们在前边的飞烟阁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