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剑眉拧起,默了少倾,随即还是走到苏津脚旁,半蹲下。
他没说话,也无须说话。
苏津立即窜起,往那方窄背上一扑,勾着时桑的脖子,再一扬手:“夫君,走着!”
时桑嘟囔:“我又不是马。”
苏津喊道:“马儿可比你跑得快多了!”
“闭嘴。”
“哦。”
明灭的光影间,一人一神,人背着神,缓步从昏暗的庭院,迈入明黄温暖的光中。
时桑清瘦,颀长,未免苏津滑落,他不得不稍稍弓着身子。这令他像只烧熟的虾。
背上的神真的累了,果真闭上嘴,垂着脑袋,枕着时桑的肩膀,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如树根吸取养分一般从那气息中汲取安宁感。
烛火跃动,墙上的剪影摇曳。
两道影子交织,尔后在床沿分开。
上床后,时桑与苏津平躺着。
奇怪的是,今晚,叫累不迭的苏津竟然没有立马入睡。
侧目看了一眼,发觉苏津还睁着眼,时桑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明显是心事重重。
望着帐顶,时桑再问:“司命来寻你,是为何事?”
“没什么。”
以往时桑问什么,苏津都会悉数坦白,可眼下,她竟在敷衍。
这一定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这一瞬,时桑突然发觉,他与苏津之间,其实隔得很远很远。
他所窥探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时桑与苏津,从来都不是势均力敌。
柘渊与苏津才是。
——
九天。
司命本打算明日再找天帝复命,可一到天门,就发现仙童在候她,“司命仙官,天帝有请。”
看来是在等她。
清昼宫。
见了天帝,司命便转述了苏津的想法,语调平淡,毫无起伏。
她不懂,既然天帝那么想要知晓苏津如何想法,为何不直接去问苏津呢?他又不是不知她住哪里。
她做个传声筒,说不定还会曲解苏津的意思。
“知晓了。”天帝不复之前那般愤怒,平和不少,“改日,我再去寻她聊聊。”
聊来聊去,能聊出别的结果吗?司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