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楼上的那面时钟,臧远鹏心想,大城市果然不一样,那面时钟的造价够我家吃上一年了吧。
如果他知道,那面时钟的造价不止他家现在十年的收入是,他会不会惊掉下巴。
臧远鹏对梁叔道:“好的,梁叔,我一定按时去紫林庵等你。”
说完背起那个大口袋,步伐坚定的向客车站走去。
走了几步,臧远鹏回过头,大声喊道:“梁叔!”
梁叔回过头:“怎么啦,远鹏?”
“你一定要等我哦!”
“好的。”梁叔大声回答道。
臧远鹏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过身,背着背篼大步向客车站方向前进。
现在,梁叔成了他在省城唯一的依靠,虽然相识才几个小时,但是他感觉自己离不开这个善良的梁叔了。
是梁叔给了他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口袋不轻,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但此时的藏远鹏,感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从服装批发市场到客车站差不多一公里的路程,他居然没有中途休息。
美女老板空手跟在后面,反而走得气喘吁吁,她感觉自己要小跑才能跟上臧远鹏的步伐。
到了客车站,臧远鹏放下背篼,又帮美女老板将货物搬进了客车地步的货物箱里。
美女老板对臧远鹏的表现非常满意,承诺下次进货时还喊他背。
臧远鹏接过美女老板递过来的工资,心里感觉爽极了,这可是他来省城挣得第一笔钱。
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就准备背上背篼返回服装批发市场。
可他一转身,发现他的背篼居然不见了。
他急忙抬起头,看见约十米开外,一个瘦高的男子正背着他的背篼,向车站外面小跑而去。
那一刻,臧远鹏脚下宛如生风了一般,飞一样冲向男子,一把抓住了男子背在背上的背篼,用力向自己面前一拽。
男子没想到臧远鹏会来得这么快,被臧远鹏一拽,没有防备的他连同背篼一起砸向地面。
他回过头,一脸凶相,质问臧远鹏:“你干什么?”
臧远鹏异常激动,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为什么偷我背篼。”
男子脸上吧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你的背篼?这明明就是我的好不好,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臧远鹏没有说话,他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子,眼神坚定,紧紧抓住背篼,没有丝毫退缩。
不知道男子是被臧远鹏的眼神吓到了,还是越来越多围上来看热闹的人群让他感到不安,他缓缓的松开了手,嘴里嘟囔了一句:“疯子。”然后转过身走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臧远鹏拽着失而复得的背篼,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哇的哭了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没有一个人上来安慰臧远鹏。
片刻,臧远鹏擦干泪水,背上背篼向服装市场走去。
他明白,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必须坚强。
那天下午,臧远鹏又接了两趟活。
梁叔说得不错,这服装市场的活还真的多,就是价格有点低。
但是,臧远鹏不怕价格低,他怕的是没有活。
他必须努力挣钱,好早日还上梁叔为他垫付的买背篼的钱。
所以他虽然背得满头大汗,但却感觉自己仍然有使不完的劲。
因为,他看到了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的希望,哪怕这希望在别人眼里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他每背一趟,他都会看一眼高楼上的时钟,他怕错过了和梁叔见面的时间。
5点半,臧远鹏将最后一趟活的口袋背到客车站,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就急匆匆的向紫林庵方向走去。
从车站到紫林庵劳动力市场,正常行走需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达,但是臧远鹏怕梁叔等他,他一路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