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绝对称不上好看,甚至有些可怖。旧的剑伤刚刚结了灰褐色的痂,新的伤口又露出粉色的骨肉来。
可是每一下,每一下,都敲打在这位相府公子的心头。
琴声与纸张撕扯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周祉君放下打算敲门的手。脑海中莫名闪过今日在海面上看到的那个背影。
这让她有些不安。
——
日渐落于西山,名家学堂还在喋喋不休地打着辩论,诸如“卵有毛”、“鸡三足”、“犬可以为羊”等等。
长桑权在文试辩论环节落了下风,但在武试中以中阶天境力压众人,看得台下的长桑灼一个劲地拍手叫好。待到他坐回席后,旁边祝靳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大个子,那个是你妹妹?”
长桑权目不斜视,看起来并不想理他。
“白马非马,你的妹妹真的是你的妹妹?”祝靳倒不恼,继续没皮没脸地笑道:“我看你们俩长得也不像啊……”
长桑权转过头来,面色冷冷地打断他:“你什么意思?”
“没,没别的意思,”祝靳竖起手,“我的意思是你的妹妹不只是你的妹妹,以后就是大家的妹妹嘛。”
长桑权道:“我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祝靳耸了耸肩膀放弃搭讪,眼睛又飘往别处。
圣女要他留意能人才干,好举荐给太子殿下效命。
他对那位高傲的太子殿下可没多少忠心,不过圣女的话他定是要全力以赴。
武试文试都结束之后,名家的邓逑教习宣布入选名单,有人欢喜有人哀叹。邓逑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精锐的目光扫过众人,他朗声道:“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愿诸位常以思辨之心,洞观天地之理,兴复名家之盛。”
最后六字他提高音量。
想当初七国之乱,名家培养说客,舌辩游走于各国,出谋划策与诸侯,何等风光无限。如今已然势微。
邓逑扭过头去:“惠教习,您有没有话要叮嘱小辈们?”
“好好好。”惠承汤老爷子乐呵呵的,理了理路上被孟昱撞歪的发冠,说道:“我也有一言赠予大家,叫……叫……哦,想起来了,叫‘无稽之言,不见之行,不闻之谋,君子慎之’。”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惠老爷子糊涂了吧。
这不是儒家用来警戒天下名士、暗讽名家的话么。
众弟子面面相觑,最后只道:“谢两位先生教诲。”
此时,其他各家早已经结束了考试。通过考核的弟子们拖着行李,陆续坐着飞车赶往舍馆。没有通过的由人统一带出圣贤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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