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一天拍摄时间长达十六个小时,再大的狗瘾也犯不起来了,每天收工累得恨不得铺个塑料袋睡片场。
其实很多导演对于开机仪式相当重视,认为如果在烧香拜神的环节不充满敬意,整部影片的拍摄都会命途多舛。
云酽有点担心会一语成谶:“这就结束了?真的没关系吗?会不会太敷衍了”
美术指导蛮不在乎地摆摆手:“之前拍那部《阿司匹林》的时候,他直接搬了两台机子上去拜了拜,赛博烧香。还有另外一部在山里拍的,大家躲雨的时候顺手就在土地庙办了,结果两部票房都很客观呢!”
这样也可以啊,云酽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没关系,精疲力尽的戈达尔不会责备我们的,”a机掌机熟练地拿过原本被摆在“贡案”上的黄色柠檬,用水果刀切了几片,摆盘,“再说了,心诚则灵嘛,我们都是虔诚的传媒民工。”
等等!怎么这就切了!云酽诧异地企图阻止:“这个不是要多摆两天的吗?”
掌机在嘴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扭过头去看正在跟副导商量机位的宋见青,示意云酽小声点:“反正一会儿你和陆老师要泡柠檬水喝,道具不拿白不拿,别让导演发现就不碍事。”
“发现也没事,”美指一脸神秘地凑过来,“你没发现宋见青最近都慈眉善目的?”
“?”云酽面露疑色,慈眉善目是什么诡异到家了的形容词,“有吗?”
八卦受到质疑的美指郑重其辞地解释,开始一条条罗列:“有啊!先不说哪里弄来一条毛茸茸的可爱小狗,就连上次老田给他送了个特烂的本子他都没骂人,只是让他回去洗洗脑子而已。圣母玛利亚显灵了!她听到我们工作室全体人员的呼唤了!”
“他本来也没有很凶吧。”云酽皱了皱眉头,下意识辩驳他的话。
不是护短包庇,他只是发自肺腑地觉得一个没事找事把衣服扔狗窝的人能有多凶神恶煞呢
“哐当”一声脆响,掌机正在切柠檬的水果刀掉在了桌上。两人面露惊恐地看向他,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见了鬼:“云老师,你是不是把卖身契签给他了?还是这姓宋的威逼利诱潜规则你了?”
对姓宋的死缠烂打求复合的云酽支支吾吾:“我就是觉得他还挺和善的。”
美指一脸唏嘘,表示云酽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那是因为我们老板娘回来了,他见到初恋高兴得连疯牛病都痊愈了。”
云酽差点一口汽水喷出来,呛得他连续咳了好几声,胸腔与腹腔的压力升高,致使头面部毛细血管发生扩张和交感神经兴奋——脸红了。
他又惊又怕,目瞪口呆脸颊滚滚发烫,慌张掩盖自己的失措,讪讪地放下玻璃杯:“什么老板娘?”
“害,他怎么会知道呢,”掌机重新执刀切割柠檬,颇有习焉不察的感觉,“我们老板有个谈了很多年恋爱的初恋情人白月光,听说最近回国了,老板心情都好了不少,起码不会被狗仔当成我们工作室的黑脸打手了。”
初恋情人白月光云酽边无地自容边飘飘然,脸红得像是被宋见青掀过的盖头。他小声询问:“好肉麻的称谓啊,不可能是他自己说的吧?”
据他对宋见青的了解,宋见青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可能性,比他和白泽两个人握手言和、白泽说好兄弟感情深一口闷祝你们百年好合我随二百份子钱还低。
美指被他雷得魂飞魄散,眉毛差点飞到头发上:“当然不是!天啊,哪天他说出这种话,我会被吓到立刻入土。”
“你这张破嘴,鸡皮疙瘩都给我搞出来了!”
开机仪式的现场特别热闹,云酽咬了咬吸管,飞速地瞥了一眼远处正在派发开机红包的宋见青。
当天下午,在医院拍第一场戏。
化妆师小乔对着陆景完美有瑕的俊脸犯难,轻用遮瑕刷在他右脸阿航点戳:“陆老师,您这印子太难遮,我用点力,您忍一忍。”
陆景眼眶到下颌角之间有个十分鲜红的巴掌印,没有丁点儿心软的的手法,任谁看了都要倒吸一口凉气。他刚做完发型,凌乱的深棕短发很蓬松,有点碎的刘海耷拉在眉心,换上宽松舒适的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年轻了很多,像是富有朝气的大学生。
那一巴掌打得实在没收着劲儿,陆景的右边脸颊微肿,小乔只能先给他用医药冰袋冰敷消肿。
一般人顶着这副尊容很难不狼狈,陆景却不怎么在意,朝手忙脚乱的小乔笑了笑:“不好意思,临时给你增加工作量。你尽管用力就是,不疼的。”
小乔是长跟宋见青剧组的化妆师,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帅哥,此刻却被陆景和煦的笑容惹得小鹿乱撞。
她还是没舍得用很大的力气,小声怨念道:“您脾气真好,这是谁打的您呀?真没素质。”
陆景莞尔点头表示赞同:“是有点火爆。”
站在一旁的游觉陇眯起了眼睛,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一幅气不顺的状态。
坐在他身后的云酽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问:“你打他干什么?”
刚才游觉陇到了机场,宋见青和云酽带着拖把去接,结果陆景一听也要去。
到了停车场,先下车的是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