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心里暗暗冷笑,果然如此,这齐王当真是一个贵族中的纨绔,纨绔中的败类啊!见自己的瓷行有“钱途”,就想插只脚进来——嗯,这幅德行跟他老子朱元璋一样,只不过,朱元璋为的是国库,而他却是为了自己地挥霍享乐。
林沐风躬身施礼,淡淡回道:“王爷,大明瓷行是林柳两家创立起来的,并非是林家一家所有,沐风实在无法答应王爷的要求。”
“什么?!”朱榑顿时就瞪大了眼,接着暴怒道:“你,你居然敢忤逆本王,你,你莫非是不想活了吗?来人,将此狂徒拿下!”
“王爷,沐风乃是大明守法之子民,圣人训下之士子,日日知书明礼,即便是这瓷行经营,也从无触犯大明律令之处。请问王爷,沐风所犯何罪?”林沐风心里早有准备,淡淡说道。
齐王要强行从大明瓷行中分一杯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林沐风答应,恐怕朱元璋也坚决不会答应。故而,林沐风此番注定要与朱榑翻脸了,到了万不得已地份上。只好请出朱元璋的御赐金牌了。想来,依着朱元璋地性子。这面金牌也不是随便给的,预防的就是这种“万一”,知道林沐风以及大明瓷行要面临一些权贵势力的“侵占”。
“放肆!你忤逆本王就是大罪,本王就可以棒杀了你。”朱榑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摔碎在地上,厉声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赶紧给本王拿下他!”
林沐风后退了几步。手缓缓伸向怀中。
几个侍卫知道林沐风文武双全,还道他要反抗,便急急将朱榑保护在其中,“保护王爷,拿下林沐风!”
几个侍卫持着明晃晃地钢刀飞速地围了上来,林沐风长叹一声,伸向怀中的手刚要抽出来,只听殿外传来一声尖细地呼喊:“南平公主持圣谕到!”
林沐风呆了一呆。伸向怀中的手放下金牌又悄悄抽了回来。
朱嫣然一袭蓝衣,手持着一面金牌,在两个大内侍卫的护卫下,大步走了进来。进得殿中,先是关切地看了林沐风一眼,接着上前朗声道。“皇上圣谕,齐王恭听!”
朱榑眼见朱嫣然手里所持地是朱元璋宣召诸藩王地九龙金牌,也慌了神,急急跪倒在地,“儿臣恭听父皇圣谕!”
“你们这些奴才,都退下吧。”朱嫣然左右一顾,冷厉的目光扫了一众太监和侍卫一眼,又道:“林生员,你且在殿外等候。皇祖父对你也有圣谕要宣!”
……
“齐王:朕常教导诸藩王。凡朕之亲子封于外藩,旨在为国镇守边疆……尔在山东。欺男霸女无所不为,白莲祸起与尔有关,朕即位以来爱惜民力保护民生,而朕之亲子,却欺诈百姓,擅加私贡,朕情何以堪?尔该当何罪?今着南平亲往宣朕口谕,警示于尔,倘若再执迷不悟为祸一方,朕绝不轻饶!虽朕之亲子,虽天皇贵胄,也难逃一死!”朱嫣然缓缓一字一顿地念完朱元璋地口谕,淡淡笑道:“齐王叔,请起吧。”
朱榑浑身起了一身冷汗。朱元璋用刑之严厉冷酷,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皇帝老子远在京城,耳目竟然也投放到青州来了……这次是宣警醒地口谕,下回就是问罪的圣旨了。
他木木地站起身,却见朱嫣然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南平见过齐王叔!”
“免礼吧。”朱榑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父皇就为此让侄女你跑一趟青州府?”
“齐王叔,皇祖父常常对侄女说,朕这一生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贪赃枉法欺诈百姓之徒,这种恶贼朕发现一个便惩处一个,即便是朕之亲子,也绝不姑息!”朱嫣然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皇祖父的圣训言犹在耳,希望齐王叔自省自重,切莫辜负了皇祖父的厚望,让他老人家伤心啊!”
朱榑有些不满地扫了朱嫣然一眼,要不是朱嫣然手中持有御赐金牌,他早就发作了。但他如今,其实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心里越想越怕,越想心里越发毛,自己私纳齐王贡和私纳民女进府的事情,自家的皇帝老子全部知道了?天……
他正在犹疑间,朱嫣然道声“南平告退”便飘然而去。
……
朱嫣然炽热地眼神盯得林沐风有些不自在,只得上前来躬身道:“沐风见过南平公主殿下!”
朱嫣然低低叹息一声,“本宫前来青州府宣圣谕,听闻你被齐王叔召见,便知道不好。手持皇祖父的金牌闯进齐王府来,这才救下了你。要是本宫晚来一步,想必依你这臭脾性,早被齐王叔拿下了!”
林沐风心里暗笑,心道老子也有金牌呢,但他却不得不拜谢道:“多谢公主!”
“林沐风,在京城之时,你就曾欠下本宫一个人情,而今儿个,你又欠下本宫一个人情,这人情一多,将来你可要一一偿还的哦?”朱嫣然嘴角滑出狡黠的微笑。
“殿下……”
“对了,本宫此次宣完圣谕,要去泰山一走,你可愿意陪伴本宫去泰山一游?”朱嫣然上前一步,笑吟吟道。淡淡的香气冲进林沐风的鼻孔,美人在前,笑颜如花,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