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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聪走后,梁劭又折回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杯水。
但他没有直接递给陈熙,而是放在了她面前的餐桌上,杯子和桌子发处轻微的碰撞声,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不怎么样。
她装作没有察觉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度恰好,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放下水杯,她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平淡:“想来就来了。”
陈熙笑了笑:“四五个小时的大巴车,包括中转在内五个多小时的飞机,北京晚高峰时两个小时的出租车,这是‘想来就来’吗?”
梁劭看她一眼:“这是我的事。”
陈熙:“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他忽然笑了笑:“这是在心疼我吗?”
陈熙错开视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亏欠你。”
“回来以后大半个月不声不响,再联系就是提分手,这些就不觉得亏欠我了吗?”
陈熙难得心虚:“我以为你懂。”
他逼近一步:“我该懂什么?懂你突如其来的情绪,懂你反复无常,还是懂你做任何决定都不和人沟通的臭毛病?”
陈熙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大家都挺忙的,谈个恋爱成本这么高你不会觉得很不划算吗?”
梁劭沉默,他可以不这么觉得,但他也知道他没立场要
求她个女孩子过得这么辛苦。
陈熙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会为了我来北京吗?远离亲人,舍下一直以来的梦想,你会吗?”
他看着她,片刻后才说:“这个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但我需要点时间……”
陈熙打断他:“可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为什么?”
陈熙错开视线:“我负担不起你这样的爱。”
不是不想,只是替他不值。
他声音暗哑了几分,继续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
她忍着心痛说:“可能是我没那么爱你吧。”
她无法为了他放下一切,那她也没有立场要求他为了她割舍他的责任和梦想。
良久,男人笑了一下:“陈熙,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挺欺负人的。”
她也知道,但只有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才能让他死心,只有他死心了,她才能说服自己不要回头。
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对话,她说:“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她说着往房间里走,错身而过的时候又被他一把拉住。
两人距离陡然拉近,梁劭正要说什么却顿了顿,微微蹙眉问她:“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
对她来说,今夜喝得确实算不上多,但这酒似乎格外上头,让铜墙铁壁的她也脆弱起来。
而就在这时,额头上忽然传来冰凉又略微粗糙的触感。
她抬起头,他的脸近在咫尺,表情严肃,而他的一只手正贴在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