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连忙对着胡巧娘说道:“巧娘,你可要想明白啊,这人一放就不一定能再弄回来了。再说了,俗话说‘日久生情”你将他锁在这里,每天与他朝夕相处,凭你的美貌智慧,他能逃得过你的情网么?”
胡巧娘摇了摇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想着要与他恩爱一辈子,我只是希望在这短短的时日里能和他有一段美丽的回忆,没想到他却是这样的贬低我,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白颖,先生,你是没有看见他对白颖那甜蜜劲,听着他讲起与白颖的甜蜜往事,我真的很羡慕那个叫白颖的姑娘啊。”
钱先生脸上色彩变幻阴晴不定,没有说话。胡巧娘长叹一声,朝着钱先生深深的一福:“伊的这条命原本就是先生所救,原本是先生但有差遣,巧娘定不敢辞,先生不已巧娘异类相贱。更是为了巧娘我能懂得世间真情领悟红尘出谋划策,并让巧娘我遇见了杨郎,并与杨郎相爱了三晚,原本不应该再有怨言,只希望钱先生能理解巧娘的一片痴心,莫要追究杨郎的过激言辞,允许我将他给送回去。然后我自当继续返回老家,勤加修炼,先生旦有差遣,自当立即前来听候指令。”
钱先生仰天长叹一声:“也罢,也罢。既然巧娘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可惜这个可恶的小子了,竟然将稻草当成了稗草,瞎了他的狗眼。”
钱先生扭过头对着胡巧娘微微一笑道:“巧娘也不要绝望,这世俗当中的男子大抵都一样,属于那种贱骨头,他越是看不见摸不着,他心里越是痒痒的想要拿捏在手里。等你在这小子面前消失个三五天,他自然就会记起你的好来,会喜欢上你,会到处找你。”
胡巧娘眼睛一亮,破涕为笑:“真的么?”
那瞬间的表情美过天上的彩虹,让钱先生心头大跳,很是艰难的挪开眼睛,暗自调理了一会呼吸才面无表情顺畅的点着头。
胡巧娘视线在杨木衣脸上一转,不知道想着什么,脸上顿时一红。许久,胡巧娘对着钱先生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先把他送回去了。”
钱先生点点头,胡巧娘将铁链给解开,扶着就要软瘫下去的杨木衣,望了钱先生一眼,就准备抱着杨木衣离去。
钱先生突然走到胡巧娘面前,伸手将杨木衣扛在肩上,对着胡巧娘说道:“在人世间,女孩子享有很多的特权的,比如这个,抗抬重物都是男士的责任,这叫做绅士风度。”
胡巧娘微一鞠躬:“谢谢先生教诲,我入凡尘不久,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还好有先生带路。”胡巧娘没有注意到钱先生抗起杨木衣的时候,他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小针,直直的插在了杨木衣的身体里面,然后迅速的收进了他的衣袖当中。
钱先生微微一笑:“巧娘你冰雪聪明,学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想当初你满嘴都是古腔,说个话来都是‘伊伊’不停,你看现在你说话那与我们就没什么区别了。再说了,我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当日我就要折辱在这小子身上了。”钱先生用力的拍了拍杨木衣的身子。
胡巧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真没想到这凡人入了魔竟然也有这等本事,竟然将先生也给狠揍了一顿,想我当时见到先生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还好先生是得道高人,不与他一般见识,还不计前嫌的帮我算出了他就是我进入世俗红尘的最重要的缘分。”
钱先生点着头:“我从猎户手中救了你一命,自然就是我们有缘分,所以帮什么的那都不算什么,一切随缘。”钱先生将杨木衣放在地上,对着胡巧娘说道:“我就送到这里了,你等天黑了,偷偷的将他再放回房间里面。嗯,要是你察觉他房中还是有法器的话,你就放在他住的房门口,敲一下门,看人将他搬进去就可以了。”
胡巧娘感激的朝着钱先生深深一鞠躬,然后抱着杨木衣往前走去,走出几步,一回头,只见钱先生正笔直的站在那里,双手放在身后,凛然的望着胡巧娘,林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鼓鼓作响,真有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风采,胡巧娘心中更是崇拜了。
胡巧娘使了个障眼术,静静的坐在老唐府的屋顶上,她的身边是依旧沉睡不醒的杨木衣。老唐府里面现在客人并不多,胡巧娘先前准备将杨木衣送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朱令竟然走进了那间房间,胡巧娘只好带着杨木衣坐在了屋顶上。
屋顶是那种很有特色的凸圆顶,中间一条很高,然后弧线着滑下来,最下面的时候又稍微往上翘起,很有特色。老街上的房子都传承了数百年了,屋顶上都零零落落的长着不少的杂草,坐上去仿佛坐在了草坪之上。
胡巧娘轻轻的抚摸着杨木衣的脸蛋,又探下身子在杨木衣的额上嘴上轻轻的一吻,望着杨木衣安静的睡容,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一滴泪水,滴在了杨木衣的嘴上,杨木衣嘴巴微微的动了动,将那滴泪水舔进了嘴里。胡巧娘忍不住了,伏在杨木衣的胸口,无声的流泪,小声的说道:“你这个冤家,碰上你真是我的孽缘啊。我的一番真情你竟然一点都不相信,有时候我真的想狠狠给你咬上一口。”
朱令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跑进了杨木衣的房中了,就算是在店子里面,她的眼神也一直在门口与楼梯间来回,每当走进一个客人,她都是心中一跳,满是期待,然后失望的垂下头。老周看着朱令的样子也是摇了摇头,看着朱令成长的他明白朱令如此紧张是因为曾经她也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一个男人来了又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就那么走了。朱令跑警察局都不知道跑了多少,但是那个人仿佛如同空气一般,没有来历也没有去处。
朱令习惯性的走进杨木衣的房间,天已经黑了,她做好了饭菜,替杨木衣也做了一份。推开门,只见杨木衣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朱令捂着嘴巴在门口,激动得浑身抖动不停,她慢慢的走近床前,嘴里小声的呼唤着:“杨木衣?”
灯光下,杨木衣正咧着嘴巴睡着,看那样子应该是一个美梦。朱令却仿佛自己是在梦中,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那生疼的滋味让朱令明白了原来杨木衣真的回来了。
朱令用力的推着杨木衣的身子:“杨木衣,醒醒!醒醒!”杨木衣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看着朱令那激动的模样,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朱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朱令愣愣的看着杨木衣:“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木衣摸了摸脑袋,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就睡了一觉啊,有那佛像还真是好一睡睡到大天亮,你没见我精神好得很么?咦,佛像呢?我明明记得放在枕边了。”杨木衣有些着急了,那可是朱令家祖传的宝贝啊。
朱令连连点头:“嗯,是,人在就好人在就好。佛像我已经拿走了,不说了,下去吃饭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墙之隔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虽然还是有小女孩离奇身亡的恐惧,但是依旧无法埋汰那越来越浓郁的年的气息。每家每户都贴起春联挂起大红灯笼来,祖宗牌坊上的香火也再次燃烧了起来,甚至更加的旺盛,想来是祈求那已经归去的先人能够护佑一家老小平安健康。
杨木衣自告奋勇的拿着红灯笼站在了老唐府的大门口,朱令扶着两条架起的长椅,杨木衣小心的爬上去,伸手将那灯笼给挂好。然后朝着底下的朱令微笑起来,朱令看着高高在上的微笑的杨木衣,眼中一片迷离,仿佛眼前的人变成了几年前的他,两人的面庞逐渐的重合了起来。
杨木衣见朱令依旧是那样冷冷的一张脸,不由的讪讪的摸了摸头,他没有看见朱令冰冷的脸上那双已经迷离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小男生都能去而复返,何况是那个人呢,朱令的心里如是想到,脸上也随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杨木衣正小心的看着底下的朱令,见到这个灿烂的笑容,一下子竟然傻了。他也见过朱令的微笑,但是眼前这个笑容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灿烂的笑了,也许是习惯于看朱令脸上冷冷的表情了。杨木衣竟然傻的不知道怎么身子越来越摇晃,竟然似乎有些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