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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东都洛阳（第1页）

洛阳，因地处洛水之阳而得名。始建于周武王元年（公元前一零四六年），曾迁殷顽民于成周，并以成周八师督之。

东周秦庄襄王元年（公元前二四九年），秦国在洛阳置三川郡，郡治成周城，也是秦都咸阳通往东方各地的要道。秦封吕不韦“文信候”，食洛阳十万户，再次扩修洛阳城。

西汉时期，汉高祖五年，天下大定，诸侯臣属，刘邦定都于此，并于南宫置酒论诸侯。高祖本想长期定都洛阳，因齐人刘敬（一说娄敬）及留侯张良劝说，刘邦遂入都关中，改三川郡为河南郡。

更始三年（公元二十五年）大汉中兴之光武帝刘秀定都于此，改洛阳为雒阳。并于洛阳大兴土木，起高庙，建社樱，修官室，立太学、明堂、辟雍、灵台于南郊。

周旭望着眼前这座雄城，城墙高约五丈，夯土版筑，虽大石不能摧之。南北长九里，东西长六里，取《易经》九、六之数，阳九阴六，暗合乾坤二道，人口百万。整座城市布局采用“九宫一轴”形式，即以南北中轴线为基础，左右两侧各布置四个宫殿，形成九宫格的结构，因此又称“九宫之制”。

洛阳城内有宫城、外城两重（北魏时期扩建为宫城、内城、外郭城三重），其中宫城内分南、北二宫，均建有四座同向同名的阙门，南为朱雀门，东为苍龙门，北为玄武门，西为白虎门。两宫之间有屋顶覆盖的复道连接（复道，是指并列的三条路，中间一条，是皇帝专用的御道；两侧是臣子、侍者走的路），南宫的玄武门与北宫的朱雀门两阙相对，故有诗云：“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南宫朱雀门则作为皇宫的南正门与平城门相通而直达城外。

安顿好侍卫、马匹后，太史慈对周旭说道：“贤弟，你自去见令伯父周大人，为兄要去官署门前等候。”

周旭奇道：“兄长，你身为奏曹史，前往官署投书之后即可回来，为何要去等候？”

太史慈答道：“贤弟有所不知，东莱郡府与青州刺史府因一案有嫌隙纠纷，是非曲直不能分，故上奏朝廷决断，而朝廷结案判决多以先让有司知事者较有利。为兄打听到州吏的出发时间，特意提前数日前来洛阳，虽新蔡县耽搁三日却不妨事，我料州吏必在今明两日到达，故尔要去官署门前等候。”

周旭越发不解，问道：“兄长，纵然见到州吏，又如何阻止他投书？”

太史慈一笑道：“贤弟放心，为兄自有妙计！”说罢辞别周旭而去。

饶是周旭聪明绝顶，却猜不透这位义兄的心思，站在原地苦思良久，周旭无奈的摇摇头，直奔其从父周忠府邸而去。

周忠现为光禄大夫，从属光禄勋。

光禄勋，九卿之一。秦名郎中令，郎与廊同，秦时殿上不得持兵戟，卫士皆立在廊下，廊下也就是廊内，或者说郎中，主郎内著官，故名郎中令。

汉初沿用此名，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一零四年）改郎中令为光禄勋。秩中二千石，位列九卿。职掌宫殿门户宿卫，兼从皇帝左右，宫中宿卫、侍从、传达诸官如大夫郎官、谒者等皆属之。兼典期门（虎贲）、羽林诸禁卫军，领诸大夫，五官、左、右中郎将，期门仆射、羽林中郎将、诸郎署长等。

也就是说光禄勋一手掌握羽林禁军，全力负责皇宫宿卫、皇帝扈从等安全保障，原本实权极大，非宗亲、近臣不能担任。东汉末年宦官掌权，势压外戚、公卿，排除异己，往往一言不合就将大臣构陷下狱乃至处死，此时的光禄勋职权已名存实亡。

周旭恭敬地长拜顿首道：“旭儿见过伯父大人！”并呈上周尚、周瑜的书信。

周旭自幼父母双亡，自幼年起即由本支从父周忠抚养，直至周忠调往京都任大司农，因此对这位伯父极为亲切尊敬。

周忠也一向视周旭为己出，双手扶起周旭凝望许久，不胜唏嘘道：“旭儿，我离开舒县时你才七岁，转眼间竟长成翩翩少年，相貌也酷肖你父。”说着已是情不自禁哽咽起来。

周旭也不由得落泪：“伯父大人，旭儿许多年来未曾在你老人家膝下承欢，实属不孝！”

叔侄二人相对感伤了一阵（叔侄关系包括伯侄，而伯侄仅指伯父不可指叔父），周旭收起泪眼强颜欢笑道：“伯父，旭儿一来就惹你伤心，还未恭喜伯父位迁光禄大夫呢！”

周忠携周旭之手落座后，苦笑道：“有何可喜之处，别看光禄大夫秩比两千石，掌顾问应对及国嗣之丧，为诸大夫之首，实则有职无权罢了。”

周旭讶道：“中大夫、太中大夫、谏大夫皆为天子近臣，其中又以光禄大夫为首，可时常向天子进言，伯父因何说有职无权？”

周忠道：“如今宦官弄权，天子言路闭塞，诸言官谁又敢作仗马之鸣？此次名为升迁，位列天子之侧，实则罢黜为闲散官员。”周旭恍然。

周忠又安慰道：“贾生《鵩鸟赋》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虽说大司农位列九卿，掌天下财帛赋税看似风光，可今非昔比，如若为父尚在其位，恐祸事不远矣！”

周旭忙问缘由，周忠环顾四下无人，低声道：“自当今天子亲政，一直耽于享乐，又于北宫设西园列肆于内，日费钱财巨亿！无钱便开始卖官鬻爵，以国库之财充天子内库，有中常侍吕强为首诸臣子进言，皆不纳。不但致使国库空虚，各州郡亦无钱粮，又逢黄巾起事、西凉叛乱等兵祸，我身为大司农却难为无米之炊！一旦因缺钱导致兵事崩坏，天子震怒，为父又将落得怎样结果？”

汉灵帝的荒淫无道载于史册，《后汉书。孝灵帝纪》载：“是岁，帝作列肆于后宫，使诸采女贩卖，更相盗窃争斗；帝著商贾服，从之饮宴为乐。又于西园弄狗，著进贤冠，带绶。又驾四驴，帝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京师转相仿效，驴价遂与马齐。”其中给狗头上戴文官的帽子，身上披绶带，被许多朝臣视为奇耻大辱，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