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笑道:“赵大人,却不是我等建功。”说罢将路遇李通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回到皖城后,周旭将追杀黄穰的过程详细禀告于陆康,陆康大喜之下稍显惋惜道:“李通侠义之名老夫亦有耳闻,可惜今日失之交臂,不得与豪杰一晤!”
当晚陆康下令犒赏三军,除值夜军士不得饮酒外,其余士卒每人酒半瓶,肉一斤。皖县令赵达遣手下满城收购牲畜,于大营内杀猪宰羊,架起大锅烹煮,一时间肉香扑鼻,士卒们兴高采烈,欢声雷动。
皖县县寺之内亦灯火通明大排筵宴,庐江郡守陆康端坐主位,赵达、周旭、虞翻及合县大小官吏尽皆在座,军侯邓当等统兵将领自然留于营中与士卒同乐。
陆康端起酒盏向众人道:“此番剿贼毕全功于一役,一赖我大汉国祚昌隆,二赖在座诸位通力合作,三赖将士用命奋勇搏杀,我已命各部将有功之人记录在册,本郡自当上奏朝廷请功!另外阵亡之将士,本郡当发府库财帛抚恤其家小!来,我们满饮此杯!”
席间众人纷纷举盏道:“谢陆大人!”说罢纷纷一饮而尽。
陆康笑道:“今夜诸位当痛饮,不醉无归!”众人轰然应诺。早有身后侍从上前斟满,陆康又举盏向赵达道:“公至,此番你整合各部军伍,调集粮草辎重,使我军无后顾之忧,当属首功!”
赵达举盏遥应,笑着摇头道:“季宁兄过誉了,此是我分内之事,身为县令当守土有责,实在不值一提。倒是周旭、虞翻二位贤侄年少有为,我等不服老都不行了。”
“此言有理!”陆康面向周旭虞翻二人笑道:“旭儿制定应敌之策,仲翔只身说退蛮夷,皆居功至伟。”
周旭起身施礼道:“此番大获全胜,全赖诸位大人指挥有方、三军将士用命,仲翔兄不避刀斧孤身入蛮营,旭年少无知,岂敢居功?”
虞翻亦谦让道:“周旭贤弟过谦了!若无贤弟金玉之策在前,大破贼寇,纵使苏秦、张仪复生,又岂能说动蛮夷半分?”
陆康笑道:“你二人皆后起之秀,就不必过谦了,老夫自当将此次讨贼详细过程据实上奏!”
杯觥交错间,虞翻喝的兴起,笑谓周旭道:“听闻贤弟自幼习练剑术,可否当席舞剑一观?”
周旭急忙摆手道:“仲翔兄说笑了,在下习练的乃是军中攻杀之术,非可观赏之剑舞,当庭卖弄,岂不贻笑大方?”
虞翻哪里肯放过,极力怂恿,众人亦跟着起哄,只陆康自恃身份微笑不语,却向周旭投来鼓励的眼神。
周旭到底脸皮薄嫩,只得拱手道:“如此说来,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欲起身寻找佩剑。
陆康摆手制止道:“旭儿,你佩戴的只是寻常铁剑,今且暂用老夫佩剑以壮声色!”吩咐从人将自己的宝剑取来。
周旭接剑在手,自匣中缓缓抽出,只觉冷气森森光亮夺人二目,剑身上隐有青色纹路浮现,绝非军中制式长剑可比,不觉赞道:“好剑!”
陆康捻须笑道:“此剑乃蜀中名匠所制,名为青霜,虽不比古之冶剑大师,却也吹毛断发削竹如泥,旭儿你博览群书,可知其中奥妙?”
周旭略一思索便答道:“炼刀剑一途,一在铁质,二在火候,三在锻打,四在水质,陆公既然提及蜀中,旭儿便豁然开朗了!据班大夫《地理志》所载:‘汉水质钝且弱;蜀水质利且强。’由此看来,此剑乃是用蜀江之水淬火,方如此锋利!”
众人皆叹服周旭之博闻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