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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东莱子义（第1页）

周尚拿出两封书简道：“旭儿，这是我写给周忠兄长以及瑜儿写给你周异叔父的书信，你周异叔父因得罪宦官，从洛阳令位置黜至中散大夫，已闲散在家久矣，今周忠兄长升迁，看看是否可以帮助你周异叔父寻求些门路。”周旭恭敬接过。

周瑜又叮嘱道：“旭弟，京都不同庐江，外戚宦官弄权，朝臣勾心斗角，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自三公九卿以下皆择之依附，你此去须收敛锋芒，勿要轻言，当心惹祸上身！”

周旭点头称是。

中平六年三月望日，清晨。周旭收拾好行装，将青霜剑斜插马鞍旁，牵过玄夜，拱手与族人道别。

此次乃是私行，只有家族侍卫相随，与上次兴兵讨贼万众瞩目大相径庭，陆宁楠自然是要亲自相送的，小丫头打着代叔祖陆大人送别的旗号，与周旭并辔而行。这一双小儿女的心思谁不知道，那二十名侍卫与郡府小吏人等早就识趣的故意远远落在后面。

陆宁楠今日穿了一袭粉色大袖褰裙，因已及笄，从前的双丫髻总角已散开，乌黑的发丝于脑后盘起垂髻上插青簪，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繁星闪耀，琼鼻挺秀，丹唇皓齿，更衬得少女明媚不可方物。

送至舒县外十里长亭，周旭看着眼前佳人道：“宁楠妹妹，回去吧，免得陆大人惦记。”陆宁楠应了一声，叮嘱道：“周旭，此去洛阳山高路远，匪患不绝，记得只走官道，万事小心！”又絮叨了一番夜寒添衣注意饮食之类，如同妇人送别丈夫一般，周旭听得又好笑又感动，当下二人惜别，陆宁楠自带从人回府不提。

周旭带二十名侍卫纵马疾驰，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经安风津渡口出庐江郡，一路沿颖水北上，这一日到了汝南郡新蔡县境内。

当日黄巾军以汝南势力最大，战况最为激烈，而黄巾余党发端的葛坡，正处于新蔡县西北五十里，中平五年十一月，尚有下军校尉鲍鸿奉诏讨伐葛坡黄巾，黄巾余部直至今岁才销声匿迹。

眼见日色偏西，一名侍卫手指前方村庄道：“公子，戌正宵禁闭城，今日恐不及入新蔡，不如今夜在此歇宿？”见周旭无话，早有两名侍卫先去寻了村中一处大宅借宿。

周旭一行人刚下得马来，忽闻村西边沸反盈天一片喧闹之声，周旭方欲使人前去探问，早见十数名百姓仓皇跑来，口中呼喊“黄巾贼来了！”周旭扯住一名村民询问，原来此地常有小股黄巾余党作乱，不时劫掠村镇，贼寇一到，家家闭门阖户，虽不敢攻城略县，却也使得附近百姓苦不堪言。周旭问道：“老丈不必惊慌，黄巾贼人数多少？”这名五旬老者哆嗦着嘴唇说道：“有数十人呢！公子，快跑吧，这些贼寇心狠手辣，抢夺牲口粮食也就罢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说罢转身就跑。

周旭不慌不忙，命人将马匹牵进院落，令侍卫们埋伏在左右两旁，众人皆拔剑在手，潜伏身形观察。不多时，见西边奔来一伙贼寇，约七八十人，皆黄巾裹头手持利刃，一路踹门砸户，肩扛手提大包小裹，显见收获颇丰。

待贼寇行至过半，周旭一声令下当先杀出，一剑劈倒一名贼人，二十名侍卫如虎入羊群般掩袭而至。黄巾贼骤然遇袭，措手不及间已被周旭等人砍倒近半，余者妄图反抗，可区区黄巾贼，哪里是久经训练的周氏私兵的对手？瞬间被周旭等人如砍瓜切菜般杀的尽绝，只余数人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周旭方欲追击，只闻得“嗖”“嗖”几声，数支箭矢飞来，逃跑的黄巾贼皆中箭倒地，只剩一人楞在原地仓皇不敢稍动。周迅循声望去，只见一骑立于路旁，马上之人二十余岁，蜂腰猿臂，身长七尺有余，腰佩铁剑，正张弓搭箭对准最后一名贼寇。周旭见状忙喊道：“壮士箭下留人！”说罢立即跑上前去。

那人收了弓箭策马而来，周旭拱手为礼道：“壮士且请留个活口让在下问询！”那人笑道：“我知其乃黄巾贼，特意留一人不杀，以便探知敌情。”

周旭命人缚了那名贼寇，先与马上之人见礼道：“多谢壮士相助！在下庐江周旭，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那人下马还礼答道：“在下东莱太史慈，字子义，乃郡中奏曹史，去洛阳求通上章，路过此地寻找歇宿之处，不想遇见黄巾贼劫掠，正欲出手救人，不想已被公子杀尽矣！”

周旭相让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在下已寻得住处，不妨请子义兄随我入内详谈。”太史慈慨然应允，众人进得房来，先审问那名贼人，得知有黄巾余党首领何曼，整合周围小股贼寇共计五千余众，四处劫掠粮草财物，准备于后日攻打新蔡县，这队黄巾贼正是奉命抢劫此处村庄。

太史慈急道：“可速将此事报与官府得知，使其早做准备，黄巾残暴，一旦攻下县城，恐百姓不得安宁！”

寥寥数语，周旭已得知眼前乃是一位仗义轻侠之人，遂起结交之心：“子义兄，此时已近戌初，恐赶之不及，不如今夜我等歇宿此处，谋划破敌之策，待明日一早赶往新蔡面见县令？”

太史慈建议道：“黄巾势大，县中谅无兵力可应敌，不如我乘夜飞马至平舆郡府求援，请汝南太守赵谦出兵相助？”

周旭摇头道：“我知赵谦此人，乃太尉赵戒之后，于治经著书颇有心得，兵事上却平平。中平元年黄巾起事，赵太守率军出击，于召陵县为贼所破，郡功曹封观、议生袁秘、主簿陈端、门下督范仲礼、贼曹刘伟德、主记史丁子嗣、记室史张仲然七人力战至死，独赵谦得以脱难，此后汝南黄巾余党不绝，皆赵谦怯贼畏战之故。且此去平舆百余里，纵使赵太守肯出兵相助，一来一回也须三五日，恐新蔡早已失守。”

太史慈皱眉道：“此事却如之奈何，难道坐视黄巾害民？”

周旭道：“子义兄且勿担忧，此前在下从庐江太守陆康大人破贼，略有心得，旭有一计，请子义兄为我谋划！”

说罢周旭先将征讨黄穰一战的经过简略述说一遍，又讲出自己的初步计划。

太史慈听罢大喜道：“公子真奇才也！如此说来，黄巾可破，新蔡无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