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真的没办法接受。
这就导致她对于覃最的态度,呈现一种复杂叠加着复杂的复杂。
江初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覃舒曼并不是嫌弃覃最,或者说恨,她对覃最更多的情绪倒像是怕。
怕见到覃最就想起过去那些日子。
怕因为覃最而永远摆脱不了过去。
更怕真的对覃最不闻不问,让她自己良心上过不去。
确实很复杂,他能理解覃舒曼之前所遭受的痛苦,针没扎到自己身上,他没有资格去判定别人该不该怎么做。
如果覃舒曼真的完全不接受覃最,连见都不想见他,一丁点儿都不想再跟这儿子有联系了,其实都可以理解。
问题就是她并没有那么坚决,如果覃最最开始在火车站打给她的那通电话,她直接不让覃最过来,后面可能也就没这些事儿了。
总是给覃最一点儿希望,下一步却又把距离拉得更明显,江初想不出覃最是什么心情,他代入一下自己,只觉得烦躁。
抱歉。我是想说,如果你确实是不方便过来,又真的想关心一下覃最的情况,那直接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都比从我这里了解要直接得多。
江初揉揉眉心,放缓了语气。
如果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做出个我已经关心过他了的样子,虽然我觉得意义不大,但我也可以配合你,每天跟你说说他的情况。
说完这些话,覃舒曼那边仍沉默着没不出声,江初也没等,简单的道了个别,礼貌地把电话挂了。
覃最不知道在厨房翻什么,冰箱开开关关的。
江初过去探头看看,见他正往外拿菜,一只手扶着冰箱门,另一只手还一次只能拿一样,以一条好腿为圆心来回旋转捣腾着,水池里竟然已经泡好了一砂锅米饭。
哎。江初赶紧过去扶着他,胳膊很自然地往覃最腰上一圈。
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在平视覃最了,上个月感觉还没变成这种视角,出去躺着吧,今天饭我做。
她的电话?覃最没动,把手里一小把虾仁泡进盆里。
啊。江初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如实跟覃最说他老妈今天的态度,想了想还是掩了一半儿,她要过来看你,刚才那会儿没走开,语气还挺着急的。
覃最没说什么,他知道江初在帮着覃舒曼说话,目的是想让他心里好受。
江初很好。
人很好,对他也真的很好。
行了你别弄了,我还得在这儿扶着,一累累俩,真够划算的。江初把着覃最的腰把他往外带。
你会做么?覃最甩了甩手上的水。
做什么?江初这才想起来问。
煲仔饭。覃最说。
我还真不江初说着,扭头看了眼锅。
他转头的时候,发际与太阳穴正好从覃最面前扫过去。
覃最没想动,也没觉得自己动了,虽然江初圈着他的腰,贴在他身侧小心护着他的姿势,让他心里一阵阵的波动。
结果江初很快地捂着太阳穴和耳朵那块儿转回来瞪着他:你拱我干嘛?
我拱你?覃最愣了愣。
你拿鼻子拱我了吧。江初又揉揉耳朵,他这块儿特怕痒。
你有妄想症?覃最皱皱眉。
装,还装。江初以为覃最跟他闹着玩儿,笑着弹了一下覃最的鼻子,你是小狗么?
覃最看了他半天,最后眼帘一搭,什么也没说,任由江初这么捞着他的腰把他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