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问候,天晴,有人留着汗水来给自己送伞,下雨,有人追着给自己穿蓑衣,无论多晚,都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往回赶,赶回去后,都有热水暖饭……
试探着给了丁点柔情,秦书漫如痴如狂,试探着略微宠爱,秦书漫珍之若宝,是这人太傻,还是这世间的爱情,要容易许多?人人都可唾手可得么?
可能是唾手可得吧,否则青天照怎么如此容易迷恋上?不过是假意的温柔,不过是暂时的相伴,不过是一剂药物。
然而,终究是这些个傻人,让她慢慢放下了戒心,慢慢释放了自己的杀戮,慢慢像贝壳一样展开心扉,露出那点柔嫩的心尖尖来。
虽然,她还是不知道所谓爱情,到底是何物,但是,她在改变。
她接受了应该接受的责任,她控制自己对鲜血的欲 望,她学着不用摧毁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她努力忍耐住任何疯狂的念头。
虽然伤害他们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但是,为那傻人,她要留一双干净的手,规划一个叫未来的东西。
她沉睡着,手中握着太阳一样的温暖,全身发软,但是心中舒畅,缓缓的睁开眼睛。
正好看到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撒在秦书漫侧脸上的光辉,难怪这么温暖,这人,是太阳。开口呼唤
“书漫……”
夕阳下,紧握的双手,重伤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自然的微笑,柔情的呼唤,一切美好得足以让秦书漫相信这是个梦,足以消除他所有恐慌,足以安抚任何担心,足以驱赶任何妖魔邪神,足以让他在任何一个对或者不对的时间拿来反复温习,然后低头甜蜜的微笑。
秦书漫不敢有大动作,手中一紧,眼睛眨了两下,支起身子靠近来俯视着她,直到看到李宥然眼中惯有的清明,才微微勾唇,明明已经摆好了笑容,眼中却滑出大颗的眼泪,如雨点般滴在女人脸上。
“乖,别哭了,我没事。”李宥然伸出完好的右手来给他抹泪。
岂料这不动还好,这一动,秦书漫哇的一声,扑到李宥然脖子上嚎啕大哭……那是惊慌后的委屈和撒娇,就如同走失的小孩找到妈妈一样。
李宥然右手缓缓的放在他背后轻轻拍动,让他继续哭,然而,在男人既无美感也无乐感的哭声中,李宥然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秦主子,不要紧张,主子是累了,睡了,不是晕了。”老五已经是第三次担保了。
“可是……可是……我刚才……”哭得那么大声,她还睡得着么?秦书漫迟疑的想问,但是面对一个十一岁的女娃,终究开不了口。
这边还没有说完,老七就进来,禀告道,“秦主子,师傅来了,在外面跟侍卫斗上了。”
青天?“请他进来、。”
“是!”
“嗯……还有,赵雅,绿子,舒杰三位小姐也说是来看主子的,如何答复?”
赵雅,绿子,舒杰,那不就是赵子杰?“也请他们进来!”
然后转头去看床上睡着的女人,心中这才生出不平来。
哼!你倒是睡得好,你的男人都上门来看你了!
探病
天麻麻黑,李家院子门口的侍卫梧桐一般屹立成一排,当那排梧桐后的那个院子门哐当一声打开的时候,赵子杰吓了一大跳,左脚退了半寸,拧了拧袖子,才跟在一个小姑娘后面进了门。
院子三面都是房子,都燃起了烛火,左边房屋内几个人影闪动,应该是在准备晚膳。中间的主屋光线及其暗淡,几不可见,倒是东屋里当堂得很。那丫头领着他们不向主屋走,反而朝东走,他人虽然跟在后面,但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已经生出一分怯意来。
经过院子中间一口大水井,一个年龄稍大的丫头在打水,看了一眼他们就低头干自己的,另外一个丫头在收衣服。天井旁边的空地上塌着个棚子,棚子里是个两层木架,放着整齐的一排木盆。他只大略扫过,猜出可能是给李宥然养的那些个小丫头梳洗用的。另外一边的院子靠墙处有张石桌,地面上铺着石板,再无一件杂物。
说来,皇宫大院,什么样的地方他赵子杰没有去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朴素简陋的院子,让他想转身逃跑,同时又心中向往。
待那小丫头推开东屋的门,对她说,“请”的时候,他站定,吸了口气,抬眼看去。明亮的灯烛中,女人躺在床上,安静柔和,如冬日的暖阳一般沁人心扉,如三岁的孩童般无害。
床边一个盯着乱蓬蓬的头发的男子,他认识的。这是女人毫无道理的宠着的她的夫郎,秦书漫。秦书漫转过头来,见了他们,咧嘴一笑,毫无城府的招呼,
“你们进来吧,门口还有点凉气。”
他进去,手足无措,故作镇定的站在床头五步远的地方,目不斜视。只得由霜姨来撑场面和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