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就翻了翻白眼,瘫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了。
那女人身后的虚影,听了她的话,就都悄然散去了。郭瘸子拿了件衣服上前盖在了老太太的身上,然后对那个女人说:“行了,都听明白了吧,该办的都办完了,回家等信吧,以后你也是弟马了。”
那女人心情复杂的对着郭瘸子说了一堆感谢的话,然后掏出五十块钱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郭瘸子陪着她,两个人出去了,我看着老太太自己在这躺着,心里有点发毛,于是也跟了出去。
送走了女人,郭瘸子把寿衣店的门打开了一扇,这才放下心,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气,回身搬了两个凳子,我们俩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坐了下来。
呃,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这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离奇的出马过程中,郭瘸子则是满腹心事的点着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叹着气说:“都这么大岁数了,仙家还不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我好奇的问:“二大爷,呃,师叔祖,有大仙在家不是好事吗?怎么还盼着走?”
他看了我一眼说:“别瞎叫,叫老哥就行,我跟你说,这大仙吧,怎么说呢,其实真不是啥好事,有句老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后你就知道了,咳咳,别让大仙听见,那什么,你个臭小子怎么想起来看我啦?”
我这才想起正事来,也叹了口气说:“你老说,要论道术,你能不能任意禁锢鬼魂的活动,甚至,控制它们?”
郭瘸子眼珠子瞪多大,看着我说:“要论道术,肯定是能,但是要论我的道术,那肯定是不能……”
我忙问道:“那依你看,现在哈尔滨,还有这样的能人不?嗯,或者说,是别的地方的。”
他摇摇头:“据我所知,这样的能人早都绝种了,就是放在全国,怕是也很难找出一个来,这要是放在解放前,或者再早点,那时候是能人辈出的年代,但是现在这年月,难啊。”
“为什么现在就没人有这个能耐呢?是失传了吗?”
“不是失传,是压根就没人会去学。”一提起道术,郭瘸子就精神力,跟我拉开了话匣子。
“在过去的年月,不管学哪行哪业,那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别以为和尚老道就都是悲天悯人,专门除魔卫道,那都是扯淡,除了那些极少数的真正有机缘的人,大部分人学道术其实都是当手艺学的,说白了一个字:钱。很多无良的道门败类,只要给钱什么都干,什么役鬼害人,什么牧鬼催运,你说的控制禁锢鬼魂,那都是小伎俩了。”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有正当职业,而且大家都信科学了,还肯相信道术的人越来越少,你说还会有人去学真正的道法吗?你别看现在那些名山大刹的和尚老道一个个捧着大学文凭道貌岸然的,其实都是酒肉穿肠过,佛祖爱他**哪坐就哪坐,都他**变成旅游景点了,变着法的收钱骗钱才是他们的主要职业技能,当然,倒不是说所有的道门佛门都这样了,但是真正有本事的,真正是为了修道求佛的,确实是太少了。再说,学道术,窥天机,那是要折寿的,尤其你说的这种役鬼之法,更是外门道术,有干天和,学了也是短命鬼。我敢说,在现在这个社会上,不可能有人去学的,想学也找不到师傅教,就这么简单。”
“但是…”郭瘸子发表了一番感慨后话锋一转,说道:“也有一个可能,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存在会这种道术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线索
“哦?”
听到他的话出现了转折,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千万分之一也很高了啊,中国十多亿人口,这么算起来也一百多个呢。”
郭瘸子说:“哪有你这么算的,我说的千万分之一,总要符合某些基本情况的才算,你总不能把刚出生的婴儿,小学校上学的娃娃都算上吧。”
呃,可也是,我问:“那依你说,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什么呢?”
郭瘸子却反问我道:“今年是几几年?”
“1999年啊,再过三个多月澳门就回归了,咋的,跟这有啥关系?”
他摇头晃脑的说:“关系大了,我刚才说了,学了这种道术的都是短命鬼,能活到五十岁的都算长寿,今年是1999年,往前五十年刚好是1949年,如果一个人是1949年出生的,那他要学道术怎么也得十岁左右吧?可是在五、六十年代,咱们中国大力破四旧,除鬼神,所有的野仙家仙都集体遁入深山避祸去了,就更别说会道术的人了,那都是被揪出来批斗的典型,怎么可能去教徒弟?再说压根也不可能有人去学,那是一个无神无鬼无仙的特殊年代啊。”
郭瘸子似乎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当中,又继续说道:“老哥哥我今年六十四了,比你姥爷小大概十岁,爹妈都没的早,我在是十几岁的时候一路讨饭过活,无意中走到你姥爷的屯子,后来刘先生可怜我,就把我收留了,还教给我好多本事。可后来解放了,刘先生也被当成牛鬼蛇神揪出来了,幸亏他那时候半身瘫痪,已经是个半废人,这才逃过大劫,他老人家常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他一生仗义行道,被尊称为刘善人,结果不幸双腿残疾,可又因为双腿残疾,才躲过了那场大劫,才得以安度晚年。但是也因为这样,我才只学了几年的道,就再也没机会学了。”
我疑惑道:“原来是这样,可你说这些陈年旧事,是啥意思?”
“我要说的意思就是,这世上基本不可能存在1949年之后出生,年纪在五十岁以下,还会那种邪门道术的人,如果真的有这种人,那也只有几种可能,一是出国,避过了当年的那场浩劫,随后在国外找到传人。二是某些人有奇遇,比如说无意中救了某个要死的邪派老道,得以偷偷的传承衣钵。三是,以前的某个极厉害的邪派人物,用了某种法术得以延寿不死。但这种可能极小,又或者,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我心中一凛,他说的这几个可能,不是人干的这条我倒能接受,可要是某个老而不死的极厉害的邪派人物,或者是邪派的神秘传人,我该怎么对付?
郭瘸子又说:“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忽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了,遇到啥事了?”
我叹了口气,就把这事情拣要紧的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到小女孩莫名被女鬼勾命,还有我勇斗黄衣女鬼,都没什么大的反应,可当我略为详细的说了那个神秘人后,他就有些动容了,我又把那半个核桃递给了他,他接过去反复看了半天,摇摇头表示看不懂。
可是,郭瘸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也立刻动容了。他说:“你说的这个情况,肯定是邪门道术无疑了,可你说的这种手段,却像极了一个人。”
我大为惊讶,说道:“像谁?老哥莫非认识这个人?”
他摇头说:“不认识,这个人,早都应该死了几十年了,我还是听刘先生讲起过,说这个人是他的师叔,也是三清观的高人,不过那人心术不正,且是带艺投师,据说后来就因为他搞这些邪门歪道,养鬼害人,对于这种禁鬼之法十分热衷,后来就被当时的掌教景云真人逐出了门墙,不过以后的事,刘先生从来没提起过。”
我追问道:“那人叫什么,还有什么详细的信息不?”
他说:“就知道这一点,那个人好像是姓马,你说的情况,跟刘先生讲过的有那么一点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