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九月份中旬了,南黎的夏季快要结束,到了下午六七点钟,温度就降了下来,不会让人觉得热,但又不会让人感觉太冷,而是一种舒服的很合适的温度。
孟唯宁从医院出来,将衬衫的袖口松松地挽上去一点,看了眼地图,还是决定走路过去。
那边不太好停车,开车过去也麻烦,不如走路过去方便。
趁着这时间,她给伏铭说了一下,免得万一伏铭等下过来接她又错开。
蓝钻咖啡在旁边的一栋商业楼里的六层,走过去也就不到分钟,加上等电梯,到门口差不多十几分钟。
孟唯宁并没有给苏荷媛回短信说她要过去,到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靠窗坐着的苏荷媛,没想到她竟一直等着没有离开,好像笃定她会过去似的。
意外的是,苏荷媛的小腹好像很平坦,算算日子,她如今应该很显怀了才对。
难道她属于不容易显怀的那种?
孟唯宁依旧没和她打招呼,直接走进去,一直观察着她,见她一直低着头,盯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十分专心,直到她在她面前停下来,她竟然也没有发觉。
然而正当她要开口叫她时,她却突然抬头冲她一笑,眼里比之前更添几分薄凉。
“你来了,孟医生。”好像她的猜想终于得到验证似的,一双妩媚的眼睛笑得弯起来。
孟唯宁便直接在她对面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事?”
“叙叙旧不可以吗?”苏荷媛娇滴滴地眨了眨眼,像是要魅惑她似的,“好歹咱们也算是有点交情。”
这话真是差点给孟唯宁逗笑了,她都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交情,认真算起来,自己当初还被她给摆了一道。
“你别这么说,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交情,今天之所以出来,完全是念着你现在还是个孕妇。”孟唯宁说完眼神往下,但看不清她的小腹,才又收回眼神。
苏荷媛的笑有点兜不住了,脸色瞬间冷了下去,眼里一片冰冷。
“我流产了。”她说。
孟唯宁一惊,这是她没想的。当初在西和,看起来迟衡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上心,应该会处处忍让关怀才对,为什么……
“是意外还是……”
“莫以书干的。”苏荷媛冷笑一声,表情里透露出淡淡嘲讽,晚间残留的夕阳余晖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照得她有些凄凉的美感。
“莫以书?”
“除了她,还有谁呢?她一口咬定我肚子里的是野种,口口声声说,就算孩子生下来,也要拉着去做产检,所以给我的鸡汤里下了药。”
“……”
这还真是孟唯宁从没想过的,莫以书现在做事,越来越超乎她的想象。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苏荷媛单手撑着脸冲她笑了笑,“因为是我亲眼看见的。”
这更加让孟唯宁感觉到诧异,那可是苏荷媛的亲生骨肉,还没出生,她怎么就……
“好奇我为什么看见了还要喝下去?”苏荷媛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勺子在咖啡杯里慢慢搅动,眉眼低垂,像是在想些什么,“因为,那确实不是迟衡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孟唯宁听见苏荷媛这么说的时候,竟然没有很惊讶,大概是因为她刚刚给的惊讶太多,所以现在听见这样的话,她也觉得好像很正常。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孟唯宁问。
她想不到苏荷媛和自己说这些事有什么目的,如果苏荷媛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那么显然自己不是这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我觉得,你很没用。”苏荷媛说,“莫以书那么对你,你竟然那样就算了,如果是我,我一定搞得她家破人亡才算结束。”
明明是说着这么狠的话,她却带着笑,声音依旧娇滴滴的,不像说狠话,倒像是撒着娇。
孟唯宁也跟着笑了笑,回应到:“我既然已经将她所做的事全都揭露出来了,她以后也无法继续乱蹦哒,我还有什么可做的呢?让她家破人亡?现在似乎也差不多了。”
她曾经也生气到想亲自搞得迟家家破人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伏家出手的原因,还没等她做些什么,迟家就已经在南黎混不下去了,跑回了西和老家。
至于莫以书,看起来像是已经疯掉了,三番两次自杀,再者,她已经让西和的人知道莫以书做了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莫以书在西和那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她以为,这样就已经是对迟家对莫以书的惩罚,不再需要更进一步,到此就足够了。
苏荷媛却完全不这样想,她一直都是个没什么道德的人,而且感情也很淡漠,睚眦必报,孟唯宁所做的这些,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