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一路疾驰,朝着最近的高速公路口奔去,手握方向盘的男人墨眸深如寒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胸中业火燎原。
预料之中的电话打了进来,那边传来父亲明显不悦的声音,“阿谨!你在搞什么名堂?”
如果不是今晚同军队心腹共进晚餐,日理万机的总理还不知道,自己几小时前示意了军方在马德望进行为期一星期的联合军演,想都不用想,能使唤动他秘书室的,一定是自己那个胆大包天的逆子。
当时气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能说是为了考验部队和地方的紧急应对能力,饭局散了立马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我身边混进了间谍,父亲,正在全力抓捕!只有军演才能不引起各方怀疑,名正言顺。”长子面不改色。
“哼!”威严父亲冷哼一声,“你九岁就开枪杀过间谍,现在十几年过去,还能让人跑了,再带着人满大街追捕?”
“是儿子的疏忽!”逆子死鸭子嘴硬。
“你真以为老子舍不得弃了你?”老父亲声线寒意翻涌。
“父亲哪里的话,二弟三弟同儿子一样,都是洪家血脉,谁能为父亲分忧,儿子都会为父亲高兴,再不济,父亲您正值壮年,再生两个弟弟,儿子也一样会担起长兄的责任,教会他们怎么以家族为重!”
逆子从来表面恭敬温润,骨子里混不吝,典型的混世魔王,洪桑能没想到,放了一个哈格努,竟会让儿子同自己离心。
“混账东西!”老父亲运筹帷幄,杀伐从来一念之间,唯独对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拿捏不准分寸,捏的紧了,怕他遇事畏畏缩缩,难当大任,捏的松了,担心他胆大包天,把天捅破,本是有意放纵他的野心,但各中分寸实在让人头疼。
“人抓到了,立刻给我滚回金边任职,再这么混下去,真成废物了!”怒气未消的父亲挂了电话。
暴雨在此时将天地连成一片,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远离城市的旷野一片黑暗,空旷马路上,只有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开着昏黄的灯光,像个夜游的孤鬼。
“宝宝,你吃饭了吗?睡的好不好?肚子还疼不疼?”他不自觉低声嗫嚅。
那么娇里娇气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没人照拂,身上又没有钱,宝宝,你要把我的心疼烂才甘心吗?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杀了我……
失控男人双拳狠狠砸向方向盘,一丝不苟的碎发垂了下来,盖住英俊剑眉,整个人寂寥又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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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车棚小院。
“啊~”简易平房内传来一声妖里妖气的尖叫,“烫死我了!”姚宫月白皙脚丫沾着水,抬的老高,蹲在她面前的男人紧张道歉,“对不起,没烫着吧,我再去添点凉水。”
男人皮糙肉厚,听说来那个的女孩要用热水泡脚,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谁承想差点给人烫哭。
姚宫月欲哭无泪,眼泪汪汪的看着男人给脚盆里加了凉水,自己试好温度,才将信将疑重新把脚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