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展吗,大家?”云宝坐在二楼的一个坐垫上,朝楼下喊道,向栏杆外楼下的朋友们探出头。她的左翅膀又被绷带绑在身侧,这次是小蝶的功劳。朋友们已经找了好几个小时,这期间,萍琪和轻语已经和大家会合,太阳也已西垂。听从暮光的要求,目前为止,云宝只被小蝶一字不差地遵照医生留下的笔记检查过,再被她用离开小马镇时带上的绷带绑好翅膀,除此之外,她只坐在一旁看着大家忙,什么忙也不能帮。暮光说,云宝焦虑过度,疲惫不堪,还伤了一只翅膀,无论云宝怎样不满,也必须要休息。
楼下,瑞瑞挫败地轻哼一声,抬头看向云宝。“没有进展。”她喊道,又翻了一页书。一小片烟尘扬起,瑞瑞轻轻叫一声,皱起鼻头。“唉,假如我带了防尘罩之类的,该有多好呀。。。”
“我们知道啦,你不喜欢灰尘。”萍琪插嘴道,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书,皱皱眉,“我也不喜欢灰尘,除非是集成一团——那就好玩啦。顺便一提,我也什么都没找到,或者说,没找到线索。”她把书亮给大家看,“我在这本日志里找到了好多笑话呢!我不知道作者是谁,但他好有趣哟!”
暮光叹口气,摇摇头,合上书,忍住不打哈欠:“我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书中大部分的地点,要么轻易就能找到,要么已经消失,再不就是太远了,根本去不了。。。”
“确实没有用诶。”云宝嘀咕着从栏杆退回去,“我们白忙了!”
“咱们又不笨,云宝,”苹果杰克喊道,将书丢在地上,瞪着刚好合上的书页看,“但咱们也尽力了。”
然后便是沉默,又各自忙各自的去。过一会儿,索拉克斯轻轻咬着一个卷轴,从过道间走出。他来到桌边,打开卷轴——一张地图——然后疲惫地盯着地图开始看。忽然,他看到了些。。。不同的内容,眼睛顿时亮起来。“嗯。。。‘水晶帝国’是什么?”他困惑地问道。
“水晶啥?”云宝挑眉,又从坐垫上起身。她向下看去,暮光和苹果杰克也在往索拉克斯的方向去,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
“水晶帝国。”索拉克斯用蹄子戳戳地图,“这张地图上说有个地方叫水晶帝国,只有一座城市,但是极北之地(thefrozennorth)边境大片的土地都被划为领土。看上去不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地方,但我从来没听说过。”
“咱也没听过。”苹果杰克嘀咕着,上前来仔细打量地图,“真怪。。。咱听说过不少地方——因为咱到处都有亲戚——可就是没听过这么个水晶帝国,咱也没在地图上见过这地儿啊。。。”
“嗯。。。水晶帝国,是吗?唔。。。值得关注。我这就去找相关的信息。”暮光说着转身往历史文献区走去,“你们接着找别的线索。”
几声答应,朋友们四散开来,接着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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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召见我吗,陛下?”法瑞克斯小心地走进坎特洛城堡的王座室,强忍住声音的颤抖。他看向四周,仔细地关注细节。战斗结束后,他就没有再来过这里,因此忍不住会在意,小马国公主们被关在厚实的绿色茧里的样子。茧缓缓闪烁着绿色的光,标示着其中专门用来提升强度,免生事端的附魔。邪茧女王站在墙边,身旁是战斗开始时,塞雷丝缇雅炸出的大洞。她看着洞外一片寂静的城市,面带悲喜不明的神色。听到法瑞克斯说话,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没错,法瑞克斯。我想请你。。。帮我想一个问题。”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用余光看看法瑞克斯。他赶紧向后撤一步,深深低下头,等女王继续向下说。“不久前,我注意到,和索拉克斯同组的几只工兵说他。。。失踪了。”她转过头,面带不悦地看着法瑞克斯,“当晚,云宝黛西公主,以及谐律元素的另一名佩戴者便闯进了王座室来——想必是来救她们的公主的。重点在于,她们路上一点弯路也没有走,就好像是,她们不知怎么,居然已经知道,我最重要的食物来源就在这里一样。。。”
法瑞克斯努力想绷住脸,但额头的汗珠出卖了他的恐惧。邪茧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所以,我想请问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位小弟弟,去哪里,做了些什么呢?”
法瑞克斯僵硬地摇摇头:“不、不,陛下。。。我不知道。。。”他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邪茧眯起眼,露出危险的神色。她盯着法瑞克斯看了许久,缓缓抬起前蹄抚摸脸上仍未痊愈的裂痕,确保法瑞克斯看出她的用意。“真。。。可惜。。。我本想找到她们,让那个紫色的蠢东西为她的羞辱付出代价——我本以为,你能管好你弟弟的。。。尤其是,你不久前还跟我说,他是个忠诚的东西。”
“抱歉,陛下。”法瑞克斯道歉,深深低头,几乎已经匍匐在地,脸贴在蹄下的红地毯上,“是我失察了。。。对不起,我发誓不会再这样了。”
邪茧看向残破的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又看向法瑞克斯,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那是自然,不会再发生了。”她用安慰的语气说,缓缓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了,我忠诚的法瑞克斯。。。毕竟。。。”她用一只前蹄抚摸在他头顶,像抚摸一条狗,“。。。你把自己辛苦得来的地位和尊重,看得很重很重。让我失望嘛。。。”她俯身,用尖牙轻咬他的耳尖,“你宝贵的生活,可就没那么好过了。。。是不是?”
“是、是的,您说的、对,陛下。。。”法瑞克斯结结巴巴地说,在邪茧坚硬前蹄的轻抚下颤抖起来,她的鼻息和尖牙就在他耳边,“我保证,不会再让您失望,我会为您献上一切。。。”
“乖狗。”邪茧在他耳边轻声说,站起身来,踩在他头顶。法瑞克斯的头颅传来一阵痛,但他除了出气什么也不敢做,生怕女王会认为他无能——尤其是现在她还在生气。邪茧盯着法瑞克斯看了好一会儿:“听好,我有一个特别的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吗,陛下?”法瑞克斯问,小心地抬起头,看向邪茧。她俯视他,残暴地呲牙而笑。
“没错。我要你,去把你那个逃兵弟弟给我抓回来,让他为背叛付出代价。”
“可是陛下,”法瑞克斯舔舔嘴唇,忽然觉得口腔一阵干,“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头绪也没有——我不是渗透者,也不是密探,我——”邪茧的独角亮起绿火,她看着他,眼里亮起怒火。法瑞克斯立即噤声。
“你是我的工兵!”她狂怒地咆哮,用魔法将法瑞克斯一把聚到空中,把他的前腿摁在身侧。她对法瑞克斯咆哮嘶叫,露出尖牙。“你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愿意为我献上一切’吗!除非你在说谎,不然你必须要想到办法!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你首先是我的工兵,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不遗余力地执行我的命令。我让你做,你就得做!!!你听懂了吗?!”
“遵、遵命!”法瑞克斯惊恐地吸一口气,连忙点头。他本能地在邪茧的魔法中挣扎,肾上腺素泵入他的血管,他的心砰砰直跳,像铁匠敲打崭新的武器,“我很抱歉,陛下!是我失言了!”
“你今天犯的错真不少!我看,你该受点处罚了,不是吗?”邪茧嘶叫道,张开嘴。法瑞克斯惊恐地瞪大眼睛,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牵动,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恐慌。不可描述的痛苦在他胸腹中涌起,他挣扎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道粉色的能量从他胸中飘出,往邪茧口中飞去。
他抽搐,惨叫不止,过了好一会儿,邪茧才松开他,任他跌倒在地,颤抖不停。她用鄙夷而恼怒的目光瞪着法瑞克斯。“给我起来。”她吼道,猛踢他的胸口,像踢一块垃圾,“给我起来,把你那个弟弟抓回来,我要给他教训。你要是敢空着蹄子回来,或者也敢给我跑路,我就会让你觉得刚才的处罚算是奖励!”
法瑞克斯抬头看向邪茧,颤抖着想要吸气。邪茧的怒容看上去是苦涩的。他一直充满自信,为自己感到骄傲,他一直是巢穴最好的战士之一——可现在他却像个废物,在她面前一动不敢动。
谁在她面前,都是一样的结果。
见他一动不动,邪茧露出尖牙:“你还等什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