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喝了口水,总算冷静了下来,他冲江瓷抱歉一笑:“吓着你了吧。”
江瓷:“没有。”
齐安将水杯放下,凶狠的表情收敛了不少:“池宁是池哥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关系不怎么好,那家伙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小绿茶,他特别喜欢在长辈面前装乖,借着关心池哥的名义说池哥的坏话,他跟你说的那些,你一个字都不要信,虽然有些事情是真的。”
“啊?”江瓷愣住。
齐安罕见地正色起来:“池忱上高中的时候跟人打过架,不过是帮被欺负的同学讨回公道,那群人仗着人多,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池忱冲动之下出手重了点,有理也变成了没理,然后就被叫了家长。”
“池忱母亲去世的早,母亲那边也没亲戚了,能疼他的人都不在了,父亲很快就娶了新的老婆,对池忱更加不闻不问,父子关系一直不好,池忱父亲不问清事情原因,坚信池忱是故意打架惹事,加上池宁那个小绿茶在旁边煽风点火,父子俩大吵了一架,池忱从那时候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一直到上大学,父子俩都没说过一句话,池宁还时不时来恶心池忱一下。”齐安越说越窝火,“下次你见到池宁,一定要联系我,反正我爸跟池忱他爸没什么交情,揍一顿池宁也不碍事。”
江瓷的胸口一阵阵地抽疼,怪不得在遇见池宁那天,池忱会那么生气,他一个外人都觉得池宁的语气与说的话让他不舒服,那曾经天天面对池宁的池忱又是什么想法呢?
想起被丢进垃圾桶里的蛋糕,江瓷就想骂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追上池宁,将蛋糕还给池宁。
他还把蛋糕送到池忱面前恶心池忱,池忱那个时候没对他发火,真的已经算好脾气了吧。
“你也别想太多,池忱对那些事那些人早就不在意了,他妈妈和外公在去世前给他留了很多东西,就算他爸不管他,他也可以养活自己。”齐安打开早就冷了的盒饭,气慢慢消了,开始专心干饭。
听齐安的语气,像是真的已经过去了。
江瓷能猜出来,作为好兄弟的齐安,当时会有多生气。
光想象池忱在家里的处境,他就觉得难受,如果只是被外人孤立的话,还有家庭这个港湾慰藉,但池忱从很早以前就失去了亲情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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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忱直到天色快黑了才回到宿舍,打开门,宿舍里没有他想象的热闹,吵闹的卢旭和苏尧都不在。
室内安静得能听到浴室里水龙头的滴水声,浴室的热气还没完全散去,随着楼道的风灌入,一股浓郁的牛奶味被风裹挟,向他袭来。
池忱第一眼看到的是双腿曲起,蜷缩在他的椅子里的江瓷,他小心翼翼关门,放轻脚步走到江瓷身边。
江瓷双眸紧闭,半张脸埋进了臂弯中,白皙的小脸被热水浇灌,显出自然的血色。刚洗过的头发被他抓得一簇一簇的,发尾的水全部落进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里,呼吸平稳,这一觉似乎睡得很舒服。
江瓷刚洗完澡,身上的热气被厚重的羽绒服盖住,这件羽绒服池忱穿了好几天,今天没有穿,就随手放在了椅子上,里面还留着他的味道,似乎在代替他将江瓷紧紧地包裹住。
池忱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江瓷就那么喜欢他吗?连睡着也要挨着他的东西?
面对这副样子的江瓷,池忱很难不心动,他将滑落了一点的羽绒服重新拉好,手没有撤走,蜷起的手指伸直,戳了下江瓷肉乎乎的小脸,江瓷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池忱缓缓蹲下,第一次敢明目张胆地认真打量江瓷。
江瓷的睫毛很长,皮肤很白,鼻子、嘴唇全部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来长的,就连黏人的性格也是他喜欢的。
怎么有人能那么可爱的,就算不说话,也能勾得他心痒的。
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腿快麻了,池忱才站了起来。
夕阳最后一点颜色也消失殆尽,室内变得一片昏暗,池忱这才注意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盒,怕对方不知道是送给他的,蛋糕盒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池忱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清了纸条上的文字。
【这是池忱的,卢旭、苏尧还有串门的齐安不能偷吃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