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年侧福晋悠悠转醒,顾不得浑身的不得劲,第一时间还是问起自己生下的孩子。
婢女语柔只能小声说道是位小格格,她心知主子十月怀胎以来一直盼着生下一个阿哥,好稳固自身地位,也不负家族兄长厚望,可是偏偏是位小格格,恐怕主子得失望了。
果不其然,年氏先是怔了一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怎么会是个小格格,怎么能是个没用的格格!”
“我十月怀胎以来,多苦的药都喝得下,保这一胎也艰难的很,凭什么是个格格?我受的苦难不成是白受了?”
年氏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厉声质问道。
“主子,常言道先开花后结果,您看宋侧福晋不也是先生下大格格,后来才得一对龙凤胎吗?”语柔赶紧前去安抚。
“您这身子可不能再动怒了,咱们养大了小格格,有了孩子在,哪能怕主子爷不过来您和小格格,咱们得先有个孩子,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在这府邸也安落了。”语柔给她擦了擦汗,小心翼翼道,“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要是我第一个孩子能活下来就好了。一儿一女说出去多好听,只是一个女儿有什么用。”年氏任由她动作,呢喃道。
“小主,您可别说这种话,被人听去了可是得罪人的。”要是主子爷听见了,小主再得宠也得遭一阵子罪了。
年氏闭了闭眼,“爷可有过来看我。。。。。。和小格格。”
“小主,爷过来看过您和小格格了,只是那时您还没醒,爷回前院去了。”
“把钮祜禄氏叫进来吧,我有事想问她。”
“是,小主。”
。。。。。。
不出一刻钟,钮祜禄氏便来到年氏跟前。
即便是面对年氏不善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年氏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这一胎一定是个阿哥吗?怎么,如今生个格格出来了,还真是有负你口口声声说的话了。”
“侧福晋,奴婢当初说了那方子可以帮您安胎,但也不能帮您决定是阿哥还是格格,奴婢那是恭喜侧福晋的话。”钮祜禄氏眉头紧皱,不慌不忙道。
她当然知道,要是钮祜禄氏有这本事不早就升天了。
年氏想到这个奴才当初一直说着她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阿哥,却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下一个格格,恐怕现在还在看着她笑话吧!
旁的奴才知道是一回事,可钮祜禄氏知道是另一回事,既然捧了她那么久,那承受她的怒火也是应当的事吧,不过是个低丨贱的侍妾而已。
况且钮祜禄氏当初是想要更得宠才投靠她的,如今这人。。。。。。
年氏被褥下的手紧了紧,看向钮祜禄氏的眼神更为不善,却在此时语柔进来了,“小主,奴婢、奴婢听说府医诊出耿格格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思来想去,她还是将这桩消息告诉小主了,她不过是个奴才,这种事瞒不得小主的,而且瞒了也没用。
年氏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她怎么就怀孕了?”说罢,视线看着钮祜禄氏。
谁料想钮祜禄氏的反应却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耿氏能怀上孩子,那她来年氏这里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一次次的羞辱和越发稀少的恩宠吗?
而且怎么偏偏是耿氏怀了孩子,她凭什么能怀上孩子,她不过是一直留在宋氏身边当个殷勤的奴才,哪里好得过她!
钮祜禄氏下意识忽视了自己在年氏面前鞍前马后的模样,只觉得世道不公,耿氏偏偏得了好运,她为了让自己怀上孩子投靠了年氏,结果却比不得以往!如果当初留在宋侧福晋身边的是自己,是不是。。。。。。
现在怀孕的会是自己。
钮祜禄氏一贯冷静的面具破碎,她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怀上孩子才汲汲营营的,她所求就那么一点,怎么老天爷偏偏成全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