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好好的人,能开玩笑、能气死人,就这么突然魔怔了一样不说话了,怎能不叫人心慌。
夏家兄妹相视无言,转身背对灸日,默默将灸日围住戒备了起来。
待灸日回神,眼前一幕让他哭笑不得,三个兄弟护着他背后和左右,夏晨曦则像只护崽的老鹰守在前面。
“好了,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就是突然想起些事。”灸日笑着拍了拍夏晨曦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吃好东西去!”
“吃什么好东西?”夏晨曦对灸日方才的行为绝口不问,只笑着问道。
“喏,刚才提到了,闻香阁。我可是听说,闻香阁的云卷和饵食都是一绝!”灸日一把搂过夏晨寒的肩膀,连带着把紧紧扒在夏晨寒胳膊上的冰龙也拽了一个趔趄。
夏晨睿不耐的眼神顿时一亮,“去闻香阁?我们去天北城还顺路,吃饱了再办事正好。”
谁都看得出夏晨睿是真的饿极了,方才那点骨头架子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哪里顶什么分量,这会儿一说到去吃东西,眼睛都亮了。
几个人插科打诨一路笑闹着,很快便看到了天北城冒着尖的土黄色城墙。
夏晨睿望着那像是几百年没修缮过的墙头,啧啧两声道,“天北城的城主也不是个穷鬼吧?这土墙用了百十年还用习惯了?我们天狼城早几百年前就换黑矿了,每次来这都被被灰打一身。”
夏晨枫看了眼二弟满眼的嫌弃,只笑了笑,说道,“若不是天北城分割两派,城主有财无权,也不至于这墙迟迟修不起来。不过,据说等将来天北城城主的女婿继任城主之位,应该会来修缮一番。”
夏晨枫说这话后,夏家兄妹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灸日。
“看我作甚?”灸日神色莫名的问道。
“你可知天北城城主的女婿是谁?”夏晨睿神色诡异地笑问道。
灸日被问住了,“我认识?”
夏晨睿点点头,道,“可不是认识!天北城城主舔着脸去帕斯城上门认女儿,要不是人家白家老爷子有风度,早就让人把他打出门去了。”
“仇温柔?”灸日怔了一瞬,有些被遗忘了的记忆又一次重回脑海,包括那个仿佛被附身了似的血腥的雨夜。
“可不能直乎人家大名,该叫人家白二夫人了,毕竟是堂堂白家二公子的夫人。”夏家对白家向来没有好感,不然夏晨睿话里也不会带着这些硬刺。然而,白天寻的脾气却对极了夏晨睿的胃口,故而白天寻的婚礼他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亲自去送了份贺礼。
“天寻要继天北城?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况且,天寻继承了天北城,那帕斯城怎么办?”灸日一连三问,连一双杏眼里都写满了疑惑。在灸日心里,白天寻早已是帕斯城的继承人,更何况,白家也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白家四兄妹中,只有白天寻一直受着家族的教育,不曾入学院,也不曾与外界深交过。
夏晨睿白了灸日一眼,其他几人看灸日的眼神也颇有些怪异。
“怎么了?我说错了?”灸日被几人看得心里发虚,正了正领口,强装着镇定。
夏晨睿嘁了一声,伸手把灸日本来挺正,却被他扯歪了的领子扶正,边正边道,“人家白家的家务事为何要跟你说?真当你还是白家内定的女婿呢!”
“我。。。。。。”灸日一时间哑口无言。确实,之前白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便是正经的孙女婿也比不上。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愧对了这份信任啊。
夏晨曦一见灸日这神色便知是夏晨睿的话刺着了他,伸手去扯了扯夏晨睿的袖子,待夏晨睿回过头,便对上了自家妹妹半是责怪的眼神,连忙举手投降,讨饶道,“好好,我说错话了!分明是当时那位白家的大小姐还在和我们太子殿下闹别扭,丁点儿消息都不肯往太子殿下耳朵里送。”说罢又拍了拍灸日,“白老爷子还是派了很多人,甚至把自己大孙子都派出来请你,白夫人更是铁了心要请你去主持,不过最后都被白大小姐拦了下来。”
“是啊,你可是白天寻和仇姑娘的媒人,若非那时正是多事之秋,他们二人的婚礼也不会处处从简,两日便结束了。”夏晨枫也安慰灸日道。
“不过说起来,白天寻婚礼之后,夜家那两兄弟就搬出了白家,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夏晨睿想着自己去参加婚礼时发生的几件事,又道,“我听说,似乎是夜家老二不行了,夜成遥怕真是在婚礼期间会不吉利,才带着夜家老二悄悄地离开了。”
“成远?”灸日猛地一回头,暗沉的眸光瞬间凌厉。
夏晨睿被这一眼吓得心口一震,连忙后退了半步,解释道,“可不是我这么说的啊!那夜家兄弟在白家住了那么久,估计心里也觉得住的不痛快,想走又几次都被拦下了。正好白家办婚礼时忙的不可开交,没人顾得上他们,挑那时候走也正常啊。”
“那怎会传出成远不行可以这种话?”灸日追问道。
这回回答灸日的却是夏晨枫,夏晨枫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忍,“实则婚礼前夕,夜成远的身体已然无比虚弱了。那时,他喘几口气都虚汤药吊着,根本伤了,再多天灵地宝也无济于事。那日,二弟提前了几天到帕斯城送贺礼,碰巧在药堂外遇上了出来配汤药的夜成遥,想着替你去他们的住处看看,结果。。。。。。”
“结果怎么了?”灸日急道。
“那屋里哪怕是放了再多的鲜花鲜果,也盖不住浓浓血腥气和苦药味。夜成遥已经把能想到的光明魔法师都请遍了,那时几乎到了再没有哪个光明魔法师肯去看一眼的地步。”夏晨睿接着道,“夜成远亲口对我说,他不能死在白家,不能脏了那块地,拜托我送他们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