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文征询问了自己的一些困惑。
华老说:“那年我是在人群里一眼相中你的,你是专业竞技大赛的第一,理科高分录取进的大学,或许你条件并非最好,因为我也认识理科状元,别人都说我该指点第一,可我觉得,第一就一定是心里觉得合适的吗?如果你现在要问我,那我的建议是回去好好考学,有些事,该斩就斩该断就断,不用想那么多。”
可能是工作里太多的杂事,也可能是那天莫名想起曾经夜里的温馨。
文征忽然想来问问宋南津一些事。
她想问他回国专门做那些事是不是为了她,他知道了一些事,他故意的,还是怎么样。
可看来他们双方还是互相稍有防备。
说话留好几寸,压根都不交心。
但看起来,宋南津挺淡的。
他好像释怀了以前的事。
没有那天那么浓烈的反应。
也好,文征心想,他要是忘了她那最好。
路边。
离文征身后二十米远的位置,轿车一直慢慢行驶于雨幕。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忐忑问:“宋先生,真的不用送一下吗?”
男人胳膊轻搭边沿,手指撑下颚,他侧着目,后视镜倒映下的他视线好像没有看文征,可又好像也在注意。
他说:“不了。”
司机的心慢慢提了提。
“等到了再看吧。”
“好。”
其实大家都知道,宋南津挺希望文征来找他的。
她过来,他很开心,他们知道他心里肯定起伏不平。他看起来没什么,事实上他很高兴,就像上次在茶室,只有霍学义那些人知道文征走后宋南津在他们面前是什么反应。
他从不让文征在人前多尴尬一句,她要是话凉久了稍一秒,他总会适时给台阶。
如果文征不走,或许他们真会有个愉快晚餐。
即使,他身边的人很久没见文征和宋南津再吃过饭。
两年未见他们有什么联系。
这一次,却这么疏离。
等了两分钟,宋南津忽然轻磕指尖,说:“老陈,麻烦您把车给我开吧,您可以提前下去了。”
细雨一直下,车停下,驾驶座车门一开一合,就这么易了主。
宋南津坐了上去,手搭上方向盘,却并未驶起,也没有抬头看她已经远去的背影。
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随着腕表而下被遮住的那块宛若黑花的纹身。其实,那不是纹身,那下面是一条疤,当初为了遮掩才纹的。
无关任何。
别人每每问起,他只说好玩纹的。
谁都知道宋南津不是喜欢纹身的人。
有一年说漏了嘴。是他去年在芝加哥朋友过生,实在是头一次喝醉了酒。别人搭他的肩调侃说宋南津玩遍圈子,说一直单身的才是真正玩得花的,宋南津就是那心无旁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