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林桂生看出他面色不好,便赶紧让苏三扶着他上楼去了。
番外 『第165话』 愚钝的“下堂妇”
『第165话』 愚钝的“下堂妇”
那一对小夫妻看似好不温存的相携上楼了,在他们身后拖着数条观望的视线,直到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楼梯拐角处,才相继收了起来。
“这臭小子总算是回来了,不明不白的整出个离婚启示来,吓死人了。”林桂生带着几分欣然,重新审起了自己的牌,继而打出了一张来,“西风。”
“碰”阎允娘妩媚的一笑,挑起柳眉说道:“可不是么,亏他想得出来”说罢,冲林桂生眨了眨眼,“桂生姐,我这幺兄弟可归您管,他若是将来真要和苏三离婚,您可不能坐视不理”
“不会啦阿九哪里是随随便便离婚的人”林桂生满面春风的抿开嘴唇笑了,转即怔了一怔,朝允娘递了个眼色,低声示意道:“我哪管得了你那‘幺兄弟’,人家是杜老五的门生,要管也得月英来管”
阎允娘立即会了意,抬起手儿扇了一扇,说笑道“唷瞧我这张破嘴尽乱说”说罢,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这夸张的模样愣是让嗔怪她的林桂生也加重了笑纹。
牌桌上一派春风和煦,凑角儿的永仁也忍不住发言了,“大哥的命可真好,没结婚的时候有人操心他的婚事,结了婚之后,又有人操心他的家事,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阎允娘当即含笑抬了抬眉,抑扬顿挫的挤兑道:“就你这副贫嘴还怕找不到媳妇么实在找不到跟你那吴姓兄弟说说呗,他现在可是‘一条西装裤、万千石榴裙’给你们一人解决一个都不成问题”
话一落音,一桌人都笑了。吴子昂在番摊前奋战,半个字都没听到,更不晓得人家在说他,倒是沈月英见得这边的气氛很是欢欣,便从角落里走了过来,拾了张凳子,坐在永仁身旁,笑着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哟,师娘”永仁扭头一看沈月英来了,立马站起了身来,“您来搓两把,我给您倒茶去。”
“不了不了,你自己打”沈月英急忙退却,连连摆手。
然而那边厢却不肯再坐下,一个劲儿的鼓动道:“您难得出趟门儿,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吧来来来赢了是您的,输了是我的完了我再给您烧两筒烟,让您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永仁伶牙俐齿很会卖乖,沈月英却一副心领的样子,只是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继续,俩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这一桌麻将本是林桂生、阎允娘、苏三,和雅岑在打。苏三走后,雅岑也没了兴致,林桂生便随便叫了两个人来凑角儿,一个是自告奋勇的永仁,另一个是吴子昂带来的舞女思绮。
如今永仁和沈月英你推我推的僵持起来,旁人既不好催促,又不好替他们定夺,牌局便了凉在这儿了。
按说在外面混生活的舞小姐都是挺有眼色的,比如杜月笙的姨太太就是凭借这一点入的法眼。可眼前这位思绮姑娘,愣是跟瞎了眼似的,不但不以让座来拆开僵局,反而还显得有些不耐烦。
林桂生多看了她几眼,一下子就黑起了脸,扣倒门前的麻将牌,扬声喊道:“子昂你给我过来”
吴子昂在那边连输了几把,正面红耳赤的呼喊着“开双开双开双”,照常理来说,赌徒在这个时候是听不到庄家以外的任何人声的,可他却偏偏听到了林桂生那愠怒的召唤。
话说林桂生发了脾气,那就是黄金荣也得畏惧,何况是一班耳提面命的徒子徒孙。跟她在一块打堆的时候,就得生出八只耳朵、八条腿儿来。
“诶”番摊那边冒出一声叫唤,转眼便奔到了跟前,“桂生姐,您叫我?”
“子昂,你说说我们这边这个牌局应该怎么进行下去。”林桂生抬起眼帘瞄了吴子昂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
吴子昂被那一眼瞄得心惊胆寒,忙不迭扩开视线究其根源,转而发现思绮那副讨打的嘴脸,不禁呲牙咧嘴的朝她努了努嘴,“**还不赶紧起来腾位置”
那舞女见势,只得悻悻然的站起了身,不以为然的满场兜着视线,兴许是打算换个地方消遣。
林桂生喝了一口茶,又说话了,“子昂啊,你能跟着你九哥从小东门跳到英租界,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吧?爵门可是个大场面,捧姑娘得悠着点,别砸了自己的饭碗母鸡始终是母鸡,再怎么也成不了凤凰,床上功夫好有什么用,跳舞的时候又用不上好好想想吧。”
这话一说,那名叫思绮的舞女挂不住脸了,大抵是出道不久,不太了解林桂生的背景,两眼一瞪便想反唇相讥。
一旁的吴子昂早已冷汗淋漓,一不小心瞥见这状况,猝不及防就甩上了一耳光,“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滚呐”
那舞女错愕的捂着脸,一副欲发作的模样,吴子昂也管不得素日床上床下哥哥妹妹的情义了,心一横,啪啪又是两个耳光丢去,终是把那边厢给打跑了。
这耳光抽得啪啪作响,就好似抽在沈月英那脆弱的神经上,她面色苍白的手扶胸口,只恨自己优柔寡断,没能一屁股坐下来接着永仁的牌打。
林桂生转眼见得杜氏媳妇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月英,坐下来接着打吧看把你吓得要下面的人听话,就要舍得打打人的也好、被打的也罢,不都是吃这碗饭的么?难道心里不明白?我看是揣着明白在装傻这**掌打得好”
“是是是打得好打得好”吴子昂耷拉着脑袋,连声附和。
正当此时,楼梯口传来了一腔异样的声音:“谁挨了打?”众人应声回头,见得苏三款款走来,小脸上满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