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爹爹一脚把六叔踹的扑倒在地上:“照规矩趴好!”
啧啧,我不禁感叹爹爹对这个流程的熟悉程度,动作永远都是这么一气呵成。
六叔脸上都要憋得滴出血来了,从地上爬起来跪好,瞄瞄爹爹又瞄瞄我,哎哎哎,别看我,我可不帮你出头,引火烧身的事儿我可不干,反正你隔几天就要挨顿打,我也不是头一回看你挨打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
“趴好!”爹爹一声断喝,六叔不敢再磨蹭了,双臂撑地俯身跪伏好,乖巧的把腿分开屁股撅高,就是嘛,反正爹爹又不命你脱裤子,够给你面子的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像几个月以前三叔四叔五叔他们一样被扒光了打给这么多人看,那才叫生不如死呢。
爹爹先抬手抽一记在六叔腰上:“腰下去!屁股撅高!”
六叔磨磨蹭蹭的依着爹爹的话做,显然爹爹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啪啪两下,两道光芒闪过,剑鞘狠狠抽在六叔撅高的屁股上,打的六叔往前一冲,切,什么嘛,六叔的下盘也不稳嘛。
爹爹也不斥骂,只是抬手狠狠地照着六叔的屁股抽,呃……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这么多下都抽在臀峰的一个位置。没多久,六叔撑不住的扭着腰肢想躲开,爹爹停下按住他的腰:“想扒了裤子挨是不是?!”
切,就会拿这一套吓唬人,我在心里鄙夷。六叔不敢动了,咬了唇开口哀求道:“大哥,求大哥换个地方打。”
爹爹抬手猛地抽在六叔臀腿相接的地方,六叔哎哟一声喊出来,爹爹冷笑说:“换个地方舒服了?”
“一套剑法学了五天还漏洞百出,这样子都敢出去和人比武!你嫌不够丢脸的是不是?!”爹爹踢分开六叔的腿,站在六叔身后,照着屁股左右开工的连着抽起来,六叔不敢乱动,只是扛不住的抽泣起来。
“大哥,骓儿不敢了,饶了骓儿这回吧,骓儿再不敢和人比武了。”我看见六叔几滴眼泪落在尘土里。
爹爹总算住了手,用剑鞘点点六叔估计已经伤痕累累的屁股:“做事儿以前先好好想想,脑子想不明白就用这儿想!”
两道利剑一样的目光转而射向我,我赶紧扭头垂首数星星,等了不知多久听到爹爹大赦的声音:“都滚起来,跟我去主院里请安去。”
“拿稳笔拿稳,对,拖下去,转过来,收尾,慢点慢点……,对了,好!”聒噪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的叫:“好,写的不错,来,嘉儿,下一个字。”
我满心的厌烦,却又不能把这“蚊子”赶走,尽管这是我的书房。因为身边的这个人是得到了权威人士的授权的,授权在这里……教我做一些……让人十分厌烦的事……比如……练字……
“嘉儿,再拿张纸过来,”小六叔松开握着我的手的他的手,扬扬下巴对我说。
“我不想练了,”我面无表情的说,外面阳光明媚,多么美好的秋季风光,我不要憋在这里度过一天。
小六叔一愣,微一扬眉,唇边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我说:“真的?说的是心里话?”
我嘟着嘴抬眼瞅瞅他,只见他抬起手,轻轻弹弹挂在笔架上的一把黝黑的戒尺,说:“真的说的是心里话?”
我憋屈的瞪着那把戒尺,想起某一个阴云密布的白天,爹爹一言不发的走进我的书房,摔在桌上一把戒尺,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以后想偷懒的时候就看着它想想,是挨打舒服还是念书舒服。”
我坐在椅子上拱了拱,不情不愿的从一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沓纸来,翻眼瞪瞪小六叔,哼,什么嘛,虎落平阳被犬欺,老爹回家以前你敢这么对我吗?!
“你听话了六叔也好办了,是不是?”六叔温柔的说,真的是……温柔的!
“为什么要练字嘛!”虽然躲不过去,我依然要发表我的愤懑:“写字就是为了让别人认识知道你要说什么就行了,干什么一定要写这么好看?干什么要这么看重外表啊?!”
小六叔啼笑皆非的给我铺开纸:“你小家伙歪理还挺多的。”
“不是歪理是真理!”我不依不饶。
小六叔看我一眼:“对啊,吃饭就是为了吃饱有力气做事就行了,干什么一定要吃好吃的?以后每顿给你三个馒头就行了对吧?”
“我……”我哑口无言,咬着唇怒视着他,啪的一拍桌子,拿起笔开始临帖。
吱呀的开门声,小娘亲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点心的丫鬟,六叔赶紧起身:“嫂嫂来了。”
娘亲笑看着我们:“你们爷俩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叽叽咕咕的。”
小六叔笑笑揉揉我的额发:“没什么,是嘉儿说他晚上想吃馒头。”
我我我我……我瞪着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麽腹黑啊?!
娘亲掩唇一笑,看着我说:“嘉儿又闹你六叔什么?赶紧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你爷爷让你去花园里去,学堂里的孩子都在那,你先生也在那里等着呢。”
要干嘛啊?我疑问的眼光看着娘亲,娘亲递一块点心到我嘴里,笑说:“你爷爷说今天天气好,让你们去花园里写诗比比学问,看看你们近来有没有长进呢。”
我登时呆滞在那里,写写写……写诗?OMG,这是多么老的桥段啊,我应该开心呢,还是应该难过?
好奇的带着随从走到后花园里,霍,真是热闹,几个长桌都搬到了后花园里,学堂里熟悉的不熟悉的族里兄弟聚了一堆,吵吵嚷嚷的指指点点着,爷爷和白胡子先生坐在圈椅上笑谈着什么,晕,这是谁哪根筋抽了?整出这么大的排场。我拿出最拿手的乖巧的模样,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冲着爷爷和先生行礼:“嘉儿给祖父请安。见过先生。”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飞来一声鄙夷的哼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小驴脸段颖汉这种缺根筋的傻蛋压根就不必搭理他。爷爷笑呵呵的对先生说:“嘉儿也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先生捋着胡子笑看着我点头说:“嘉儿,今日秋高气爽,故而你祖父和为师把你们兄弟们叫来赋诗,也看看你们的长进如何。快同你兄弟们一同就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