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来了?过来。”
“父亲,女儿给您熬了碗清火的银耳汤,您喝些吧。”
端起那碗汤,递给了威尚辰。又走到威尚辰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让他放松放松。
威尚辰喝着女儿做的汤,享受着女儿的揉按,慢慢的,火气也就下去了。
无论内心多愤怒,在女儿面前,做父亲的总不想发脾气,吓着女儿。
“我儿如此蕙质兰心,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这么好的福气,将来能娶到你啊。”
威晚琴听见这话,立马变了脸色,连忙说道:“女儿……女儿不想嫁……”
威尚辰打断她,“不用说,本王知道,你一心一意只有那个苏陌颜,可是琴儿,你觉得你们们还有可能吗?他苏家害死了你娘,如今本王又杀了他的父母,你们此生,有缘无分了。”
威晚琴含住眼里的泪,一言不发。
喝完那碗汤,威尚辰发现,没有让他放碗的地方,因为桌子被他拍碎了。
晃了晃拿着碗的那只手,立马有会眼色的宫监接过那只空碗,退下了。
威尚辰拉过威晚琴的手,威晚琴站在了威尚辰的旁边,蹲了下来。看着眼前亭亭玉立、温婉动人的女儿,威尚辰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夫人。威尚辰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威晚琴的脸,有些哀意。
“琴儿,怪我吗?我知道,你一直怪着我,你从来不叫我父王,只叫我父亲,你心里一点也不认同父亲做的这些是不是?”
威晚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说话。
威尚辰叹了口气,“即使你再恨父亲,父亲也不后悔。他们害死了你娘,害了我一生,这是他们欠我的!当年你娘生产在即,苏启焕还特地派我去边关打战,你娘难产,接生婆一看情况不妙,就派人进宫求苏启焕能派个医丞前去照料,医官署的医丞医术高超,应该会有办法的。结果他们苏家人没一个关心,苏启焕还抱着他的王后在树下调情,以致你娘一尸两命,最后却告诉我是因为当时的宫监因为和我结仇故意隐瞒不报,他们并不知晓此事。你当时才两岁,可能不知道,你本来应该是有母亲的孩子。”
威晚琴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年难产身亡,自己从小到大被人笑是没有娘的孩子,却并不知道这么多内情。
她心里觉得,苏启焕不是那样的人,从小苏启焕就对她极好,苏家兄弟也对她极好,此事应该另有隐情,可是她也知道,父亲是不会听进去的。恨意一旦蒙蔽了一个人的心智,那一切和仇恨相悖的东西人们都不会听得进去。
她只是忍着泪,靠在威尚辰的大腿上。
“你就忘了他吧……”
苏陌玉在玉清阁,一晃已经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不得一点自由,宫人们总怕他出事,不敢让他出去,天天还要喝那么多药,连想吃的东西都不能自己做主,不是说性凉伤身就是说辣味不宜养伤。简直把苏陌玉气得砸桌子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些日子里,楚绯澜三天两头的就会来,他深知信任二字的力量,所以对楚绯澜也是表现得渐渐和善热情,楚绯澜并没有怀疑,反而很开心。一高兴就赏一些金银珠宝给他。他都笑着收下,待楚绯澜走后,就拿出一部分赏赐给玉清阁的宫人。苏陌玉本来就好相处,长得又俊性格又好,待人温和,还时常给他们赏赐,玉清阁的宫人们就越来越喜欢这个苏公子,对他越发殷勤,伺候得尽心尽力。让他笼络了不少人心。
剩下的,苏陌玉本来想放在仓库里,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的重要性他已经体会过了,这些赏赐他打算好好留着,以后找人办事拉拢别人才有底气。但温池却自告奋勇的说,把赏赐都放在他的房间,替苏陌玉看着,苏陌玉好奇的问:“这些东西自己又没腿,又没有人敢偷,要你天天看着干嘛?”
温池挠了挠头,答曰:“穷惧也,随处见银,方即安心。”
苏陌玉哭笑不得,却还是答应了他。
这天傍晚,楚绯澜又来了。
为什么楚绯澜总是要傍晚和晚上才来呢?
早上和下午他都要处理政事,这个苏陌玉理解,但是晚上的时候,他就不需要去后宫陪他的妃子们吗?
待楚绯澜身边的大宫监来禀明情况,让苏陌玉的晚膳多做些菜,等着楚绯澜一起来吃的时候,苏陌玉心里就直犯嘀咕。等大宫监走了之后,他唤了身边一直照顾他的宫婢舒眉想问清楚。
“舒眉,为什么陛下晚上的时候不去后宫找那些妃子呢?”
舒眉想了想,回答道:“自陛下登基到今日,后宫只有两个个妃子,而且陛下从来没有宠幸过她们,所以从来不去她们宫中的。”
苏陌玉显然吃了一惊,“没……没宠幸过一个妃子?怎么可能?为什么?”
舒眉眼珠转了转,虽然私下议论陛下的私事是大罪,但此刻房间里只有她和墨玉,还有温时温池,他们应该不会在陛下面前乱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