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玉昨晚自梦中惊醒,便再未睡着,站在窗前直至天明,直到舒眉领着一众宫婢进来为他洗漱时,他才从冥想中回过神来。
“公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苏陌玉转过身来,粲然一笑,窗外的曙光正好射出乌云,刹那间,宫婢们看着周身泛着柔和的彩光,笑得颠倒众生的苏陌玉,脸颊就悄悄的红了,含羞低眉,不敢再去看那尊贵的面容。
“嗯,醒得早了些。”苏陌玉走到舒眉面前,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并没有说,所谓的醒早了些,是早了两个时辰。
待洗漱完毕后,一旁的宫婢为他束发,如今他皆是用发带将两鬓的发绑至脑后,偶尔会留下两缕龙须式的长丝,整个人显得柔弱而绝美,温润如玉,静若处子,减去了不少凌厉恣意之感。
用完早膳,苏陌玉本来想看看书,但又想起楚绯浔不知将那《龙虎图》放在了哪里,顿时心下有些慌乱,没由来的臆想出一些销魂淫欲的画面,双颊一红,便打消了看书的想法。
万一随便抽一本就中了呢?
万一翻想看的书时被别人传成真的想干这样的勾当呢?
于是他唤了温时温池来。
“温时温池你们来了,去,书太多了,帮我把那些书整理一下,把肃浔侯带来的书找出来,扔了去。”苏陌玉眼皮都不抬,骨节分明的素嫩长指挑逗着瓶里的米兰花。
温时温池对视一眼,眼神又飘飘忽忽的看向书架,眼里全是抗拒。
“哥,没听见公子叫你吗?还不快去?”
“我……那个昨天练剑手伤着了,抬不起来,书架有些高,你去,赶紧去。”
苏陌玉横了他们一眼,左手撑着头,右手在桌上敲了敲。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温时温池立即噤声,可也没抬步行动。
那种东西,别说打开来看,就是让他们摸一摸,他们也觉得是一种罪过。温时那天拾起那本书的随眼一看,至今都感觉心有余悸,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总是梦见一些……不好的东西,因此两兄弟坚信,那本书不能碰。
温时眼珠子一转,走近了,对苏陌玉说道:“属下听说,璇玑国这两日发生了一件命案。”
苏陌玉明知他在扯开话题,却也没拆穿。
“哦?说说。”
待温时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苏陌玉笑了笑。
“潭水越深,越危险。看样子这璇玑朝堂,可不风平浪静。”
温池走过来,说了句:“公子,咱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苏陌玉瞧着他一脸单纯懵懂的模样,心里暖了暖。
温池虽然单纯,很多大事非、缘由计谋并不是很明白,也不会询问苏陌玉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会一直在苏陌玉身后,无问缘由的,为他做任何事情。
“颜如玉……余初良喜欢的女人是不是也在颜如玉?”
“是的,叫拂姒。”
“这刘家,记得王瀚渊交上来的名录里写着,刘家是璇玑大族,朝中很多官员都是刘家的子弟或者门生,比起齐家只矮了半个头。陛下好像不怎么待见他们。”
“死的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司携仆和姑娘,按理来说,陛下应该不会在意,又不是什么大官员。但刘司马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呢?余初良怀疑刘二公子,论刘司马的手腕,一个提刑令他还搞不定?干嘛闹到陛下面前去?”
温时眼睛亮了亮,“公子认为,刘司马有问题?此事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