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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九从蛇林里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太阳最大的时候。
她一眼扫过去没看到离开前的营地上有人,心里一惊,怕出了事,紧接着就在海岸附近看到他们,正有说有笑地和林木子三人蹲在一起,身后放了个桶,里头全是洗好了堆起来的木薯,高高的冒出一个尖儿。
这才过了大半天,就玩到一起去了,速度真是有够快的。
罗九顶着烈日,眼睛微微眯着,找了个既能晒到阳光又无玩家骚扰的大片空地,连着铺了几张巨大的布,足铺了上百平米,将割下来的稻子平整的铺在布上,阳光一直持续这么热烈的话,要不了两天就能把稻子晒干了。
在她忙活的时候,跑来了很多玩家,在距离罗九十几米外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
这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从蛇林里带出来的东西,哪怕他们没见过,看起来又跟杂草一样,总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利用价值吧?比如,能吃吗?
有些玩家胆子大,知道罗九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直接问她是什么。
罗九也回答了,“野生稻。”
“能吃吗?”
“当然,等处理过后,脱出来的就是稻米,煮熟了就是米饭。”
米饭?
对于吃营养剂长大的中青年玩家来说,它是个太过于遥远的名词。
课本上教过,稻米曾是人类的主食之一,世界上超过三人之一的人口,日常以稻米为食,但现在它却退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了只有在书本上、美食节目上才可能见识到的奢侈品。
一种源自灵魂,源自历史的悸动感,让围观的玩家略有些沉默。
“可以卖给我们一些吗?多少钱都没关系,我就是想尝尝米饭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一个女玩家怯生生地说。
她知道食物的重要性,也觉得她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就是忍不住。
“卖多少都没关系的,就是吃个味道。”
“对啊,贵点也可以。”
“不是说我们国家曾有一半的人吃米饭吗?我活了快三十年,都还没见过真正的米咧。”
罗九又想到了自己曾在大棚里看到稻米的情形,激动,惊喜,感动与深切的悲伤交错在一起,复杂到难以形容,和他们现在何其相似?
有什么不可以呢?反正她的米有那么多。
虽说刚才割下的野生稻与杂草生长在一块,但也是野生稻多,杂草少。
她割了近二亩,产量再怎么低,也能有三四百斤的量。
光靠他们几个人很难处理所有的野生稻,光是脱粒、去壳这两个步骤,没有机器,全靠手工,就需要很大的精力,人越多,速度就越快,这里有上百个玩家,动员他们一起来帮忙,效率就快得多了。
罗九只打算在这里待最多十来天,之后就必须要前往下一个副本。
用一半的稻米作为商品和酬劳,剩下的一百多斤,再加上木薯和几百斤的肉,就算后来还有新的同伴加入,也足够他们吃上几个月了。
罗九发现,游戏虽然残酷,但游戏方也并非不近人情,总能在绝境里又给出点希望来,一开始的密林处处有食材;后来的无际平原,也能从猴面包树里汲取水源;到了孤岛,纵然蛇林惊险万分,但也能有足够的收获,更不要说外面是广阔的大海,有着数不尽的海鲜食材。
就算他们的食物真的耗尽,在下一个副本也一定有新的食物。
她点头答应了,“行啊,但你们得帮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