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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场?919年改组中华革命党为中国国民党,担任总理。1921年在广州组织中华民国正式政府,就任大总统。1925年3月12日,逝世于北京。

仆今日得贵校诸君开会欢迎,不胜欣谢!

诸君在此,莘莘济济,有缘同学,今我见之,顿触少年时事。忆吾幼年,从学村塾,仅识之无。不数年得至檀香山,就傅西校,见其教法之善,远胜吾乡。故每课暇,辄与同国同学诸人,相谈衷曲,而改良祖国,拯救同群之愿,于是乎生。当时所怀,一若必使我国人人皆免苦难,皆享福乐而后快者。又数年即回祖国,就学于本城之博济医院,与贵校廖得山同学。仅一年,又转香港推'雅'利士医院,凡五年,以医亦救人苦难术。然继思医术救人,所济有限,其他慈善亦然。若夫最大权力者,无如政治。政治之势力,可为大善。亦能为大恶,吾国人民之艰苦,皆不良之政治为之,若欲救国救人,非锄去此恶劣政府必不可,而革命思潮遂时时涌现于心中。惜当时附和者少,前后数年,得同心同行者不过十人,得此十人,即日日筹划,日日进行。甲午中东之役后,政学各界人人愤恚,弟等趁此潮流,遂谋举事于广州,失败后居外经营,屡蹶屡起,直至去年八月在武汉起事,不半载而大功告成。此固天之不欲绝吾中国也。然则,功既成矣,吾从前之志愿,岂遂达乎?非也,千未得一也。今日所成,只推倒一恶劣政府之障碍物而已。以后建设,万端待理。〈负责〉何人,则学生是也。

第四章 潮流的风向标(2)

凡国强弱,以学生程度为差。仆从前以致力革命,无暇向学读书。行医日只一两时,而事革命者实七八时,而学业遂荒。沿至于今,岁不我与。今见学生,令人健羡,益见非学问无以建设也。譬诸除道,仆则披荆斩棘也,诸君则驾梁砌石者也。是诸君责任,尤重于仆也。肩责之道若何,无他,勉术学问,琢磨道德,以引进人群,愚者明之,弱者强之,苦者乐之而已。物竞争存之义,已成旧说,今则人类进化,非相匡相助,无以自存。倘诸君如有志而力行之,则仆之初志赖诸君而达,共和新国亦赖诸君而成。是则仆所厚望于诸君者。

(据上海《民立报》1912年5月14日《孙先生演说辞》)

博济医院由美国传教士伯驾医师于1835年创办,原名仁济医院,后更名为博济医院,取博施济众之意。1866年又设立博济医学堂,是我国最早创办的西医学校。1886年,年届二十岁的孙中山先生以“逸仙”之名就读于博济医院,并开始从事革命活动,成为博济医院历史中光辉的一页。1935年,博济医院易名为“中山纪念博济医院”,1985年又易名为“中山医科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2003年更名为中山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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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耀眼的星光道(1)

与中原等文化开化很早的地方相比,广东人才晚出。唐朝时张九龄以“后出词人之冠”的实力,独步中原文化中心。“自公生后,五岭以南,山川有光气,士生是邦,北仕于中州不为海内士大夫所鄙彝者,以有公也。”与此同时,目不识丁的慧能,也凭着岭南文化基因孕育的独特智慧,领悟并开创中土佛学的新时代,为中华文化注入一脉清泉。

五百年后,余靖踵武前贤,后先辉映,赢得“道行则宋隆,道不行则唐败”的崇高声誉。嗣续,南方以南广州的崔与之,一代名臣,行事干练,直言直谏,而非博时誉,非干仕禄,数辞宋理宗宰相之诏,足堪风范千古,是典型的岭南求实传统的体现,或者崔与之的风范,正是岭南士人求真务实传统的重要来源。

晚清以来,岭南出现了一个人才高潮。美国著名人文地理学者亨丁顿曾经对1910年京城里各部院大官和各省封疆大吏名单进行分析,他发现,在中国十八省所产生的人中,广东出人才的比例是1000人万中出人。而传统的中原地区,河南1000万人出人,陕西出人,山西出人,直隶则为人。当然,直隶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以北京为首善之区,数百年来,聪明精干的人物,改籍移住的一定不少。

昨日的星光照耀今日,今日的星光益加美丽。以至于阿诺德·汤因比说:“在今天,远东社会最突出的代表,无疑是日本人和广东人。”殊不知,在这些广东人之中,有许多已然融入其中,客途广东的前贤。比如韩愈,比如苏轼,比如包拯,比如文天祥……有许多广东之星,也正因为他们而升起。而许多广东之星,又在他乡的天空闪烁。不说政治与学术,就说电影界的阮玲玉和胡蝶,至今还有多少人因瞻望而引颈。

忆冼星海

·茅 盾

茅盾(1896—1981),原名沈德鸿,字雁冰。生于浙江桐乡县。现代著名作家、社会活动家。1920年任《小说月报》主编,1921年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1930年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曾担任“左联”执行书记。1938年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1949年后任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长职务。有《茅盾全集》传世。

和冼星海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听过他的作品(抗战以后的作品)的演奏,并且是读过了他那万余言的自传(?)以后。(这篇文章发表在延安出版的一个文艺刊物上,是他到了延安以后写的。)

那一次我所听到的《黄河大合唱》,据说还是小规模的,然而参加合唱人数已有三百左右;朋友告诉我,曾经有过五百人以上的。那次演奏的指挥是一位青年音乐家(恕我记不得他的姓名),是星海先生担任鲁艺音乐系的短短时期内训练出来的得意弟子;朋友又告诉我,要是冼星海自任指挥,这次的演奏当更精彩些。但我得老实说,尽管“这是小规模”,而且由他的高足,代任指挥,可是那一次的演奏还是十分美满;———不,我应当承认,这开了我的眼界,这使我感动,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抓,痒痒的又舒服又难受。对于音乐,我是十足的门外汉,我不能有条有理告诉你:《黄河大合唱》的好处在哪里。可是它那伟大的气魄自然而然使人鄙吝全消,发生崇高的情感,光是这一点也就叫你听过一次就像灵魂洗过澡似的。

从那时起,我便在想象:冼星海是怎样一个人呢?我曾经想象他该是木刻家马达(凑巧他也是广东人)那样一位魁梧奇伟,沉默寡言的人物。可是朋友们又告诉我:不是,冼星海是中等身材,喜欢说笑,话匣子一开就会滔滔不绝的。

我见过马达刻的一幅木刻:一人伏案,执笔沉思,大的斗篷显得他头部特小,两眼眯紧如一线。这人就是冼星海,这幅木刻就名为《冼星海作曲图》。木刻很小,当然,面部不可能如其真人,而且木刻家的用意大概也不在“写真”,而在表达冼星海作曲时的神韵。我对于这一幅木刻也颇爱好,虽然它还不能满足我的“好奇”。而这,直到我读了冼星海的自传,这才得了部分的满足。

第五章 耀眼的星光道(2)

从星海的生活经验,我了解了他的作品之所以能有这样大的气魄。做过饭店堂倌,咖啡馆杂役,做过轮船上的锅炉间的火夫,浴堂的打杂,也做过乞丐,———不,什么都做过的一个人,有两种可能:一是被生活所压倒,虽有抱负只成为一场梦,又一是战胜了生活,那他的抱负不但能实现,而且必将放出万丈光芒。“星海就是后一种人!”———我当时这样想,仿佛我和他已是很熟悉的了。

大约三个月以后,在西安,冼星海突然来访我。

那时我正在候车南下,而他呢,在西安已住了几个月,即将经过新疆而赴苏联。当他走进我的房间,自己通了姓名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呀,这就是冼星海么!”我心里这样说,觉得很熟识,而也感得生疏。和友人初次见面,我总是拙于言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在那时,我又忙于将这坐在我对面的人和马达的木刻中的人作比较,也和我读了他的自传以后在想像中描绘出来的人作比较,我差不多连应有的寒暄也忘记了。然而星海却滔滔不绝说起来了。他说他刚出来,就知道我进去了,而在我还没到西安的时候就知道我要来了;他说起了他到苏联去的计划,问起了新疆的情形,接着就讲他的《民族交响乐》的创作。我对于音乐的常识太差,静聆他的议论(这是一边讲述他的《民族交响乐》的创作计划,一边又批评自己和人家的作品,表示他将来致力的方向),实在不能赞一词。岂但不能赞一词而已,他的话我记也记不全呢。可是,他那种气魄,却又一次使我兴奋鼓舞,和上回听到《黄河大合唱》一样。拿破仑说他的字典上没有“难”这一字,我以为冼星海的字典上也没有这一个字。他说,他以后的十年中将以全力完成他这创作计划;我深信他一定能达到。

我深信他一定能达到。因为他不但有坚强的意志和伟大的魄力,并且因为他又是那样好学深思,勇于经验生活的各种方面,勤于收集各地民歌民谣的材料。他说他已收到了他夫人托人带给他的一包陕北民歌的材料,可是他觉得还很不够,还有一部分材料(他自己收集的)却不知弄到何处去了。他说他将在新疆逗留一年半载,尽量收集各民族的歌谣,然后再去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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