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中馈,那意思是她日后必是正室。既然做正室那肯定是想做皇子、世子的正室,如此的话,这次机会怎么会放过。
花溪有自知之明,即使年岁够了,这选秀的事也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至于萧五是不是因为提前知道这消息才打起自己的主意,她也懒得去探究,更不会在意慕家会让谁去。
花溪觑见韵欣暗自垂下了头,不知是沮丧还是有别的想法。不过韵琳说老夫人还要考虑,那韵欣定会对绣屏的事更上心。自己倒是省心了不少,也不怕她会消极怠工。
花溪福福身,“既然六姐事忙,这段时间绣屏上有什么问题,我便寻五姐商量就是了。两位姐姐可还有事吩咐,若没有,花溪就先回去了。”
韵琳扬着唇角,“清湖诗会遇见戚大人家的三姑娘,不知怎的就瞧上我的扇子了,我正忙着给她描扇面的花样,就不送了。”
花溪颔首转身走了,临出门时听见韵琳对韵欣说:“……这绣屏是给平王的寿礼,你可得上点心,别被那狐媚的小蛮子比下去了……我也好让母亲去和祖母说说,许了你去……。”
花溪撇撇嘴,无奈地耸耸肩,出门回栖霞园了。
过了五日,韵欣派人送了画样来,与原图九成九相似,足见韵欣用了心,花溪笑着收下,上了绷框直了绣架,便动手开始绣了。
四月初一,慕韵欣及笄。场面虽没有韵琳那次热闹,但也不差。因为韵宜笄礼在先,韵欣在后,尹氏怕丢了面子,说她不待见庶女,也不敢怠慢。专门请了她的手帕之交礼部侍郎夫人做正宾,司者是二夫人刘氏,赞者同宗旁支的一位嫡出的姑娘,与韵欣私交甚好。
韵欣笄礼过后,马上就是老侯爷的周年祭。祭扫、做法事,诸多事宜要准备,府礼上下忙乱,没人注意到花溪的生辰到了。
十五那天大早,花溪给了春英半贯钱,让她到厨房要了些鸡汤、鸡蛋菠菜和面粉,借了厨具和锅碗。下晌,花溪让木犀将菠菜捣烂,混到面粉里,加了鸡蛋、水和面,醒到傍晚备用。
一屋子丫鬟除了木犀和芳菊买进来前帮着做过家务会做些饭菜,其他几个都是家生的,懂得伺候人却不大上炉灶做饭。花溪没指望她们,索性自个儿动手擀面,切成细条。耳放平日烧水温饭有炉灶,在上面坐了锅,花溪用鸡汤兑水烧开了下面,打了六个荷包蛋,起锅放了盐和葱花。
花溪一碗,剩下分给屋里的丫鬟。
“菠菜面,想来你们原来没吃过,赶紧趁热吃啊!”花溪笑呵呵地瞅着众人。
五个丫鬟端着碗,面面相觑。
芳菊心眼实,没多想,谢了花溪,“荷包蛋加上清汤绿面倒是挺好看。想来一定好吃,芳菊原来不知道面条还可以这么做。姑娘你懂得真多!”
倒是红柳看着鸡蛋绿面忽然想起了些事,开口试探了问了句:“姑娘,今日莫不是你的生辰?”
“恩,去年生辰是在山里过的,吃了顿肉,还有鸡汤面。今年在府里过,刘妈妈和丁香都不在,就咱们一处,你们陪我一起吃寿面了。”
花溪笑了笑,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今晚上刘妈妈和丁香吃的什么,肯定不会像去年那样好几个月吃不上一顿肉。
芳菊傻呵呵地在旁边说:“头前我过生日时,娘也给我煮了碗清汤面,连个鸡蛋影子都见不着,哪里有姑娘做的这样精致。姑娘,奴婢可要吃了。”
花溪笑着点头。“吃吧吃吧,不好吃莫嫌弃!”
木犀低着头不说话,端着面碗发呆,半响才说:“原来日子过得不好,就没过过生儿,看别人家里孩子吃肉面……奴婢还埋怨爹娘。到了爹娘去那会,我就想着哪怕有碗菜汤,也许爹和娘……”后来木犀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再说不出一个字。
其他人听了也跟着难受,端着碗说不出话来。
“哎!好了,以后跟着我保准你每年生日都能吃上肉面。你爹娘在天上看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定也高兴。快,大家都吃吧,今日当咱们六个一起过生辰,许个愿然后开吃,尝尝姑娘我的手艺如何?!”
花溪的话感染了众人,大家一笑,纷纷低头许了愿,然后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面。
第五十九章 旧识
四月十六,老侯爷慕天和周年祭。虽说没满三年大祭,不过,上京各慕家旁支都来了府上。这次萧氏允了花溪出席,只不过跟着旁支女眷的最后,花溪倒也不甚在意。
祭礼后,因为慕继忠承爵第一年,大方了一回,摆了席面,所以也不乏有旁支的破落户来打秋风。虽然男女眷分开,但花溪还是觉得乌泱泱到处都是人,所以规规矩矩跟在别人身后行完礼,瞧着人多嘴杂,就偷偷地从祭堂溜了出来,绕过堂后的天井,顺着夹道往回院的西角门走去。谁知道到了地方,看门的婆子不知躲到哪里去吃酒将门锁了,花溪只得往东穿过一片小花园然后从回廊穿过去到二门上回去。
刚走到花园,就听见有四五个人在花园另一角凉亭里说话,像是旁支的几个子弟在一起休息闲聊,聊得无外乎京城各府里的闲话,还有这段时间热极一时的选秀话题。
“说来也巧,采选定在五月。。。。。。齐丧期满,倒是不耽搁。”
“还不是有贤妃娘娘在宫中周旋,不然哪能拖到这时候。。。。。。”
“啊,原来如此。我说上回选秀是三月,这次到了五月呢!刚你瞧见府里的四姑娘没?我老远看得不真切。。。。。。听说大夫人嫡出的六姑娘生得最好。。。。。。。”
“那倒未必,我还见过更美的。。。。。。”
“是谁?”
“不告诉你们!”
“别理他,必是胡诌。说起六姑娘,在清湖诗会时候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
“如何如何
一群变声期的少年扯着公鸭嗓子喊着,花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没敢走回廊,偷摸到墙角顺着墙边往月牙门走去。
”谁在那边?”不知谁发现了花溪,大喝一声。
花溪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朝月牙门跑去。虽说是旁支的亲戚,但终归是外男,他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碰见了传出去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