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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时间慢的几乎停滞,流苏几乎已绝望了,却看见宣墨的唇缓缓扬起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眉眼弯弯,伸手夹了一筷虾子放到流苏碗里:“夫人趁热吃吧,凉了便腥了。”

流苏全身一下子松懈下来,一点点将屏着的气息呼出,想拿筷子夹菜,才发现手竟然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无意识的吃着宣墨夹过来的虾,机械的咀嚼着,却味同嚼蜡。

许是坦白了心迹的缘故,这一夜两人之间莫名的亲近了许多,卸下了防备和伪装的心分外轻松,也平添了许多话。

只是宣墨像是秉持着什么原则,抑或是信守着对谁的承诺,没有对流苏做出任何亲密的行为。流苏闭着眼,那女子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那日的对话又在脑中重现,宣墨,怕是为了她吧。流苏的心里奇怪的又涨又酸,明明她不爱宣墨,可是想到他因为另一个女子“守身如玉”,却又难受的紧。她骨子里,原是个憧憬一生一世的爱情的人,她和宣墨之间,与其说是婚姻,不如说是阴谋。可是这个男子毕竟冠着夫的名义,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方为夫,她却似乎离他千万里。这个认知,更让她多了一层挫败,胡思乱想着,终于沉沉睡去。

宣墨一直没睡着,沉思的盯着身边流苏熟睡后显得单纯的容颜,凌流苏,究竟是怎样的女子?那日新婚之夜,她和他作了交易,签下了契约,显得再精明不过,原以为她是城府极深的女子,以后几天加倍留心注意了她,却见她安分守己,每日不过去向娘亲请安。

今日中午她突然送饭过来,自己几乎是立刻的便猜出她的来意,她却真的仿佛只是来送饭的,没有任何有预谋的神色,当时他想,苍澜的提醒是对的,这个女子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向他坦诚,眼神那样的清澈,没有一丝龌龊的意味。细细分析了他的计划,她的处境。甚至说可以帮他。她说:这天下到谁手里都是一样,贤者强者当之无愧,何须在意所谓谋逆篡位的说法。那时的她仰着头,朗声说着自己的信念,透着自信的气势。她说:人这一生,生下来便是受苦的,不过都是求着微末的生的同时,摒弃更微末的生。这时的她,那神色中却又带着悲苦。

她都明白的,知道他对她的防备,他对她的利用。却仍是像只蚌,张开壳,毫无防备的向他坦露出最柔软的部位,同时预期着即将而来的痛苦。正是这赴义般的明白,她的酸楚就一点点的慢慢的浸润了他的心。

宣墨看着流苏熟睡中天真而不设防的容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一点点,又一点点的靠近,终是碰触到了流苏娇嫩的肌肤,立刻又如被火星灼到,闪电般的缩回,心里的震撼排山倒海而来,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手,苦笑了笑,掀了棉被下床,披了外衣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荷包在外伺候着,也不敢深睡,只是浅浅的打个盹,预备着流苏起夜时伺候。这时听见轻轻的一声阂门声,立刻惊醒,睁开一瞧,竟是少爷。迎了上去听候使唤,却见宣墨摆了摆手:“不用你,睡去吧。宣安跟我来。”

留下疑惑丛生的荷包,让宣安提了盏风灯,在夜色里往那种满枫树的小道方向走去。隐隐的看见缨络园乌黑一片,宣安上前敲了门,深夜里声音特别响亮:“开门,少爷来了。”

唐络已经索然无味的睡下,睁着眼睛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宣墨这么多日没进过缨络园,只是派人安慰了几句,不过是近日太忙,得空必来相看的推托之词。这时听到小蛮兴冲冲的推开房门,大声嚷着:“小姐小姐,少爷……少爷来了!”

唐络一个翻身便下了床,满面的笑容就急急地迎了出去,半途又匆匆折回来,手忙脚乱的在梳妆台上抓了梳子胡乱的梳了几把头发,随便挽了个髻,拿起一根簪子簪上,又在衣服堆里撩起了一件衣服匆忙系好,拢了拢头发,才小跑着去园门口迎接宣墨。

宣墨见暗色里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小蛮提着风灯在后焦急的叫嚷:“哎呀我的小姐,慢些跑!”那身影到了他眼前,突地一个趔趄就要向地上摔去,伴着一声惊呼,宣墨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这时才看清唐络头上挽了个松松散散的发髻,插了支富丽的碧玉玛瑙瓒凤钗,此刻也是摇摇欲坠,几缕发丝随风飘散。身上是松垮的一条衣裙,领子也无翻好,脚下汲着绣鞋,也是匆忙中没有穿好,一双莹白如玉的脚瑟缩不安的互踩着。

宣墨心里就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想起几日前,他忙完公事回晚蔷园,也是很晚了。那园里竟亮着一盏灯,像是专为着怕他晚归看不清路似的。虽然他放轻了动作,难免惊动了里面熟睡的人儿,看见流苏从卧室走出,神态安然的替他斟了茶,那时的她披着一头直顺乌发,亵衣外披了薄纱,丝毫没有猝不及防的慌乱神色,安静沉稳的替他斟茶脱衣,服侍完毕,打了个呵欠,便又袅袅娜娜的走回卧室睡下了。

本是忍不住想说唐络几句,让她以后沉稳点,眼睛却看见唐络脸上欣喜的笑容,以及眼神里满带着的依赖和期待,宣墨愧疚之情就油然而生,把责备的话吞了回去,牵起她被夜风吹凉的手,细心替她暖着,两人相拥着进了房。

流苏偏头看了看窗外绽放的愈发明丽的各色花枝,用猪苓洗了手,将残水泼了,边擦干手,边随口问身边的荷包:“少爷呢?上朝去了?”

荷包一早的脸色便不是很好看,几次看着流苏欲言又止,听流苏这么一说,脸色更是铁青了,吞吞吐吐的答道:“少爷今日没上朝……”

“哦?”流苏心里已大约明白了,口中仍佯装不知:“那少爷去哪了?”

荷包一脸义愤填膺,待流苏这么一问,倒豆子般的清脆:“少爷昨夜待夫人睡了后,就上缨络园了!”

果然如此,流苏心内暗忖。面色不改,在镜子前坐下,边施施然梳着发,边问:“你怎么知道的?满园子都传开了?”

“哪能呢。这宣家的下人个个都是锯了嘴的葫芦,是我立逼着宣安才问出来的!”说着将昨夜怎么被惊醒,怎么看宣墨带了宣安出去,又是怎么问出的啰里啰唆的讲了一大通。

流苏继续问:“那你有打听出那个缨络园里姑娘的底细吗?”

荷包一下子焉了,声音也低了许多:“没有,只知道那个姑娘叫唐络,她的丫鬟叫小蛮。”

“好了,”流苏端详着自己的妆容,淡然地打断了荷包,“走吧,去向娘请安。”

荷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甘的叫到:“小姐……!难道你就这么算了?你都不生气吗?”

“气~当然气!”流苏边偏头理着自己的发髻,边不经心的说,“可是我昨晚想明白了,原来那种气愤,是因为他伤了我作为一个女性的自尊,是因为他没有尊重我,没有将我放在和他同等的位置上,是因为我的价值被忽略了。可是后来又转念一想,这种坚持和自尊,在这里,其实是多余的,没有必要的。”

荷包听得一愣一愣,云里雾里的呆样子把流苏逗笑了,拖长了声音软软的唤道:“走吧……!”

两人渐行渐远,语声也消失于远处。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慢慢的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宣墨若有所思的想着流苏才刚说的话,她的思想总是这么独特,他从未想过女性也有自尊、价值,在他看来,所有的女人都是需要保护的娇弱的动物,就如同唐络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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