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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2页)

流苏点点头,说道:“荷包把小丫头们都带下去, 门口守着,别让闲人进来。”

小丫头们福了身便退下了,流苏将眼神落在小蛮身上,小蛮见流苏盯着自己,只得不情不愿的行了礼,也不等流苏说起身,自己就起了身。流苏也不恼,也不想绕弯子,不咸不淡的抛出一句:“楚王入狱了。”

小蛮的神色茫然而迷惑,反问道:“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奴婢可不认识什么楚王的,他入狱与我何干。”

流苏笑笑,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四条手绢,细心的重叠在了一起,盯住小蛮道:“那么这个图案你可认识?”

小蛮上前一看,脸色镇定自若,道:“这四条手绢的确是奴婢的,不过夫人把它们重叠在一起形成的形状,倒确实别致新颖,夫人果然蕙质兰心。”

流苏扫过小蛮藏在袖中握成拳头的手,虽然想竭力克制,却还是透露了一丝丝的颤抖,冷下脸,道:“不愧是楚王身边第一探子,在宣府两年至今才被发现,你已经可以向你主子交代了。这次他败,不是败在你手里,是败在他自己身上。”

小蛮的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便也不再装下去,头一昂,眼神卸下了小蛮平时的娇蛮和天真,换上了真实的冷酷和锋利,整个人便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问道:“你们是怎么知晓的?”

贰拾伍

流苏悠闲的茗了口茶,瞥了眼小蛮青白的脸色,笑着摇摇头道:“现在知道这个又有何助益?唐络已被我支开,你趁此刻速去缨络园收拾好你的东西,等会宣府的暗卫自会带你离开,去找个没人知道你身份的地方,嫁人生子,平静的过完这辈子,忘记自己的过往和身份,如何?”

小蛮虽身份败露,但那骄傲和冷酷的气势仍然在,似乎无所畏惧。此刻听到流苏这番话,脸色反而变得十分古怪,定定的站了半天,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露出悲怆的神色,低低念道:“楚王,小蛮来世再为你效忠!”说完,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往脖子上一横,就渐渐瘫软在地,身下一滩鲜红色的血慢慢的蔓延开来。

荷包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惊慌的指着地上的小蛮尖叫道:“她死了!”

流苏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就算她不自行了断,也绝不容她活在这世上。我不过不想污了自己的手,才说了那番话。她既为楚王身边第一得力助手,对楚王定是死忠,我让她忘了楚王苟且偷生,对她来说定是一种侮辱,以她刚烈的性子,自会以死明志。其实过程无所谓,因为结果只有一个。”

说着厌恶的瞥了眼满地的血迹,掩鼻道:“让暗卫进来,将尸体处理了。”便拂袖离开。

身后荷包望着流苏的背影低喃道:“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声音虽小,流苏依然听见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是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呢,现在看来,原来自己的本性,不过也是如此凉薄自私的人。

这世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们既然败了,那么便该认命。而她,在那次楚王府的宴会上,发现楚王府的标记是一朵银盏花,无论是杯碟的底部,金碧辉煌的大厅装饰,马车的徽记,甚至是箭头的雕刻,都有一朵小小的银盏花。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觉得有点意思,后来回了宣府,应唐络的要求多去了几趟缨络园,无意中发现小蛮的手绢几乎都是透明的薄纱,上绣一片小小的也不知是什么花的花瓣,也就留了心。事后便去浣洗宣府上下各位主子及那些大丫鬟的丫头们处要了小蛮的手绢,竟共有好几条除了花瓣方位不同外一模一样的薄纱手绢,她就试着将手绢叠在一起,赫然一朵银盏花便跃然于眼前。从那时起,流苏便已有了疑心,只是不敢确定,小蛮扮演的丫鬟太逼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和娇蛮,那没有丝毫心机而只会与她当面起冲突的性情,确实起了障眼的作用。

直到夏欢颜那日在洛儿殷服侍恋奴时听到她怒骂宣府的一个下人勾引楚王,于是提笔写了信给流苏,流苏便确定了十之八九。她还神秘兮兮的献宝似的说与宣墨听,却不想他早也早起了疑心,两人一商量,便上演了那出独宠唐络,将自己打入冷宫的戏码。

本来是无需如此动真的,不过为了让小蛮彻底相信,流苏才动手打了小蛮和唐络,接着与宣墨起矛盾,而宣墨看似在对唐络的内疚和与流苏的冷战下,娶了唐络并专宠于她,日日带她进书房,又寻借口与她离开单留下小蛮,特意给小蛮制造机会。再加上之前流苏为了宣传胭脂铺的事专门去了趟兵部侍郎康凤的府邸,康凤在朝中是靠拢宣墨这派的,于是便让小蛮误以为流苏和宣墨已经在策划谋反之事,当夜就给越谨发了暗号,越谨便从苏柒然那得到了所谓南晓国的国书,派探子给了小蛮,小蛮便在书房用宣墨的印盖了上去。

越谨本是与越肃商量好了,兄弟联手先将外人除了,越肃在这事上也没少动手脚,一切完成后,兄弟俩自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没有料到苏柒然的背叛,越谨自己的里衣被缝上了那代表谋逆证据的国书和用自己笔迹写的信,竟是丝毫不知。因此那日在朝中被打击的措手不及。

说到底招数并无甚新奇,甚至显得简单而粗糙,但是宣墨为了成功,将自己一同搭了进去,他知道,只有自己也牵涉其中,越高祖才会有一丝相信,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后来的事情,流苏并不知晓,她不知宣墨从哪里来的南晓国国书,他不说,她便也不问。无论两人怎样亲密,总有人和事,像梗在喉咙的刺,只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

三日后,当宣墨从阴暗漆黑的牢里出来,一抬头被那阳光刺得闭上眼睛时,心头竟掠过恍如隔世的感觉。流苏早带着丫鬟小厮在牢外等候,见宣墨出来了,扶他上了马车,驾回了宣府,一切似乎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只是这三天来发生的事情,却足以撼动天地。

三天来,越高祖下令搜遍了宣府和楚王府,在宣府自是搜不出什么,在楚王府却顺理成章的搜出了私制的龙袍和玉玺。越高祖一世英明,只是人愈老,彷徨无所从感愈盛,更是牢牢的抓住身边所拥有的一切,见越谨叛逆的证据赫然确凿,怒火攻心,也不再多考虑和思忖,下令抄了楚王府,废了爵位,打入天牢。

只是三个儿子中,越高祖最喜爱这个二儿子,而越谨的亲母采妃也是受尽宠爱,听闻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又哭又闹,十八般武艺都用上,总算是保住了越谨的命,只是在天牢囚禁着。

越谨一倒,宣墨在朝中的势力又雄厚了几分,三天来宣墨这派的官员不断请奏释放宣墨,大有逼君之势,越高祖又查不出什么证据,只得官复原职,将宣墨放了出来。自此,朝中形成了凌风雷率领的太子党和宣墨这派对抗的形式。

………

滴答的水声清澈的回响在偌大的空间里,纯白如牛乳般的水雾袅袅的在空中飘扬开来,轻柔的浮动着,突然一阵涌动,似乎被人的行走驱散了。

流苏端着托盘轻轻的走到宣墨背后蹲下,拿起托盘里的一小瓶子金疮药膏,轻柔的涂抹在宣墨背上,口中说道:“牢头竟真的敢给你上刑?”

宣墨因为背上的刺痛而微蹙着眉,回道:“他们也别无他法,圣上因为这事,想是已恨我入骨,只希望找到我谋逆的证据,好为越谨开脱。既是圣上督促下来的,牢头少不得要严刑逼供,幸而他们心里有数,虽是上了刑,却并不太严重。”

身后的流苏“哦”了一声,专心致志的替宣墨涂抹着药膏。宣墨感受着流苏柔荑在背上四处游移带来的柔软触感,不由得放松了身心,叹道:“流苏,这几日我在牢里想了许多事,倘若我放弃王位,抛下唐络,就我们两个人,就像最普通的市井夫妻那样活着,你愿意吗?”

流苏的手顿了一顿,这个男人此刻说的这些话,也许是真心的,可是他们虽年轻,心却已失去了那纯真和洁净,谁都不会再为一片落叶,一只纸船发出绮梦,谁都不会再怀揣一个美好的幻想而活下去;他不过是累了,才萌生了这些简单美好的梦想,可是其实自己知道,这样的权力与玫瑰交织的爱情,注定敌不过权势的诱惑。那时的她,又该如何自处?是不是只能将那一间农房,几畦菜园的梦想深藏在心底,伴着这种隐秘的遗憾直至终老?

于是淡淡的笑了,站起身来,道:“好了,外面罩件绸衣,行动时小心不要扯到伤口,伤不深,调养几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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