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阳垂着头分辨地上重叠的车轱辘痕迹,脸色有些发白。
直到捕快以为徐子阳是承受不住这件事情,而陷入沉默的时候,徐子阳抬起头,凝视着前往西北边的那条路,“查这条路。”
捕快一愣,“这么多车轱辘的痕迹,只查这一条路?”
徐子阳点头,“是。”
他站直身,微微偏头,“我跟你们一起去,能不能借一匹马?”
捕快们沿着前往西北的道路飞快前进,平时被养在马厩里面的马匹,这是第一次倾巢出动。
秦府的人也跟在一块,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西北前进。
为首的捕快纵马在徐子阳的身边,“徐秀才还会骑马?”
徐子阳的身量高,跨坐在马上,即使是穿着简单地棉袍,也能被风吹得多了几分萧飒。
“县长曾教过。”
聂豹从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徐子阳的师父了,他为了让徐子阳不被小村小镇所困住,常带着他接触很多东西,而徐子阳也很聪明,往往一碰就会。
这一路找得并不顺利,到后来,徐子阳已经分辨不出,哪一条会是正确的方向。所以每次碰到分岔路口,陪在徐子阳身边的人都会少一半。
直到过了数不清的路口,徐子阳身边只剩下之前和他交谈的那个捕快。
而很快,面前就继续迎来一个分岔路口。
捕快苦笑了一下,其实一天下来,他都有点累了,但是身边的这个秀才却一直□□着脊梁,没有弯下去,这也许就是读书人的风骨。
捕快在分岔路口前勒住缰绳,马儿停下来,疲惫地踢了踢后腿。
捕快转头看着徐子阳:“小的叫做王胜,之前徐三告你们的时候,就是我和另一个捕快去村子里面接的你们。”
他顿了一下,诚挚道:“令夫人定然会寻回来的。”
徐子阳低垂着眉眼,他的目光落在握着缰绳的手掌上面。
找不到……
她那么想回去,每次做梦都在哭着要回去,现在要合离了,她就要回去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徐子阳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在所有认得的词汇中翻了翻,找到了能够形容心头那股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石块,让人窒息的感受的词汇。
是害怕。
不远处传来一阵童谣,将徐子阳拉回神,在王胜扬起鞭子,打算策马向着分岔路口的一条路离开的时候,徐子阳抬手拦住了他。
徐子阳跳下马,走到坐在不远处的孩子的身边,孩子不大,大概才七岁,手里捏着一根简陋的长笛,笛子的尾部挂了一根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