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痛苦,作的时候痛得浑身抖。医生给她开的止痛药剂量越来越大。每当安素看到母亲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忍住了眼泪,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便伸手拧自己的大腿。
向晖依旧每天来医院看望刘慧,有时一次,有时两次,逗留的时间也比以前要长。安素不再像以前那般排斥他的到来,因为他给刘慧带来了欢乐。安素认为这跟自己的感**彩无关。目前,最重要的是让母亲开心,因为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有时向晖给刘慧讲些有趣的新闻,有时他和葛宇鸿陪刘慧回忆从前那些趣事,每次他们都能聊得很开心,偶尔安素也会加入其中。
安素放假第二天,葛宇鸿回家过年去了。这是安素与刘慧的意思。葛宇鸿有自己的家庭,她该回家陪家人过年。虽然葛宇鸿放心不下继母,但是安素坚持让她回去。放假后的安素有足够的时间照顾母亲。
葛宇鸿回去的前一天,与向晖聊起了涂运喜。她告诉向晖,涂运喜打电话来借钱的事。向晖记在心里,准备找老家那边的朋友,帮忙打听涂运喜的近况。可是天天忙着往医院跑的他却忘记了。
春节前两天,66续续有人办理出院手续,也有挂床回家过年。肿瘤科是重病区,回家的病人大都是挂床。刘慧的情况特殊,病情恶化得非常快,医生对于挂床回家绝口不提。看着一个个回家过年的病人,她的眼里流露出期盼。安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年二十八那天,安素与郑主任商量,是否能让母亲也挂床回家过年。郑主任再三考虑后同意刘慧明天打完针后回家,但是初三必须要回医院。中途如果有什么突状况需要及时送回医院。安素一再保证会遵医嘱。
得知自己可以回家过年的刘慧喜笑颜开。多年来,她盼着与女儿好好过个春节,同时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明白这是她陪女儿过的最后一个春节。这个春节,母女俩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过。
头一天,何向暖告诉安素他第二天中午要陪一位长辈吃饭,无法在中午过来接她们回家,让她们等到午后。安素谢绝了,她让何向暖忙他自己的事去,她自己能带母亲回家。自母亲入院以来,何向暖可谓是随叫随到,给安素的帮助已让她感激不尽。
年二十九中午,刘慧打完了当天的针,医生给她做了个详细的检查,确认无大碍可以回家。安素给母亲换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安素推着轮椅刚走出住院大楼,远远地就看见向晖向她们走来。
向晖跟刘慧打过招呼后说:“我送你们回去。”
安素条件反射性地拒绝。
向晖没有理会,接过她手中的轮椅才说:“现在很难拦到车的”。说完,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往停车场走去。
安素心里虽然不乐意,却也明白母亲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只能跟在他们后面。
来到车前,向晖开了尾箱,让安素把东西放进去。他自己则开了后座的车门,让安素先上车,他将刘慧抱上车。等安素扶稳刘慧后,他才将轮椅折起放入尾箱。
刘慧的癌细胞已大面积扩散,随便动一下,她都会觉得不舒服。尽管向晖已将手脚放轻,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又开始觉得疼痛不已,只能靠在女儿身上直咬牙。
安素察觉到母亲的不适,她实在是很担心。那一瞬间,她已产生放弃的念头,想掉头回病房。她害怕啊!
坐在驾驶室的向晖也现了,赶紧回过头来。
刘慧像是感觉到了女儿的担忧,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妈妈高兴!咱们回家!”
安素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向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好!咱们回家!”
向晖一言不,动了引擎。
不得不说,没有向晖的帮助,安素要独自将母亲抱上车是件很吃力的事。此时,不管是谁施以援手,安素都会感激,可偏偏这个人是向晖。谢字始终无法从她口中说出。
车朝着安素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后排的那对母女一直沉默,而向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不时地通过观后镜看着后面的人。这大过年的,车里没有一点喜庆,反而弥漫着悲伤。他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准备的东西,伸手打开音响。
每条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