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开门的人就如电话里的声音一样,是个二十来岁的有些书卷气、身穿和港口Mafia老父亲如出一辙的医用白大褂的青年。
他先警惕地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重点在腰部和口袋处停留了片刻,估计是在看我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
然后又小心地探头,观察了一下走廊上的情况。
说实话,这种独层独户的顶层公寓,价格和其安全性几乎是成对比的高,太宰送给我的那套公寓也是这种户型……他真的没有贪污公款吧?
估计是确认了没什么危险,这位名叫岸谷新罗的年轻密医收起手里的枪。他先伸手摸上了那孩子颈部的脉搏,又拿出手机用后置的手电筒照了一下瞳孔,然后直接将蜷缩在我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他小心地抱着那个孩子朝屋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嘱咐道:“换鞋,手术室在走廊尽头左边,要进来帮忙的话就在房间门口消毒。”
……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不知道。”
岸谷新罗奇怪地瞟了我一眼,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依旧不停,熟练地用镊子取出子弹后放在旁边的托盘里。
“这孩子不是你的朋友,还是说同伴?话说你们还是未成年吧?最近没听说过独色帮之间的大规模斗争啊?”
“这孩子是我在路边捡的。”
“……哈?”
……
看到有人躲在巷子的阴影里,我还以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杀手找上门来,结果对方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时才发现并非如此——是个已经遍体鳞伤,甚至脸上还缠着绷带的小男孩。
光是目之所及就有多处刀伤以及枪伤,年龄大约在十二三岁左右,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但是从五官轮廓和发色来看,似乎是外国人。
别说是东京,只要是靠海的城市、包括横滨的街上,也有很多这样被迫离开了父母的孤儿。
其中大部分是本地人,自幼拉帮结派地混在贫民窟里挣扎求生,比如芥川那一类;
还有一些,无依无靠又人生地不熟,就只能如浮萍般零落在街头,比如当初的我。
至于这个男孩,十有八九是和父母分批偷渡过来的黑户,然后又在蛇头手下走失或者直接被其拐卖,最后在执行某些不法勾当后被人灭口。
是独属于地下世界的、过于残忍而又廉价的炮灰劳动力。
——如果我不管他的话,这孩子还能活过明天吗?
虽然知道这完全就是在多管闲事,说不定还会被试图灭口这孩子的组织找上门,总而言之就是麻烦+麻烦+麻烦Max,被太宰知道以后肯定要骂的那种。
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于是我只好给自己找借口:
比如织田作,就有收养龙头战争之后的孤儿。
还有上个月让我训练的芥川,也是被太宰从贫民窟的非法组织手下拢进组织的——虽然他只是馋人家的【罗生门】而已。
硬要说的话,就连中也先生也……
记得太宰和我说过,当年中也先生还被称为“羊之王”的时候,就是被他从背叛了的“羊”手里救回来以后,才选择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然后马上就被首领截走送到红叶大姐手下去了,害他损失一条好狗——为什么这一套听起来有点微妙的耳熟?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是一个待遇?
而且首领也不是只会从部下手里截人,他之前也从医院里带回了久…………带回了谁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