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披上大氅冲出屋,一路小跑到了白宜年的书房。
“祖父,听闻沐阳后日便可回京了!”
白宜年抬起头脸上却没多少笑容,只是轻点了点头,“是啊,后天应该就可抵京了!”
云溪微微一愣,“是……出什么事了吗?”
白宜年长叹一口气,“此次一举铲除中土的胡人,本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可此举也将阿木古郎逼入绝境,刚刚边塞来报,阿木古郎正在集结兵力,恐怕是想趁机对中土发起战乱!”
“啊?”
云溪也是一惊,“他就不怕我们拿苏裳做为要挟嘛!”
白宜年沉了口气,“溪儿啊,你不了解胡人,胡人长年生活在蛮荒之地,性情粗暴,他们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家伙!”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这话又让云溪想到陆家的那幅画!心中隐隐越发不安起来!
“那皇上有没有说要怎么对付阿木古郎?”
云溪问。
“最坏的打算就是让陆家带兵出征!”
“陆家?那会是外祖父去吗?”
云溪皱起眉头。
陆国公再英勇善战,也是年愈古稀的老人了,想想他一头白发,身披铠甲,征战沙场也叫人不免心酸。
“如今朝中无人可用,恐怕也只有国公爷有这个能力带兵出征!”
看着白宜年沉重的神情,云溪就知道这次胡人的举措有多让朝延头疼。
“朝中已经在选派言官前去同阿木古郎谈判,若是能用抓捕的胡人换一时安宁自然最好!”
白宜年说道。
“那朝中会派什么人去?”
云溪问到。
白宜年沉了口气,“我已向朝中举荐你叔父白明远前去谈和!”
白明远是白宜年最得意的儿子,排行老三,时任从三品直学士,是几个儿子里官职最高的,可也是快五十的人了。
当晚白明远就到了府上,与白宜年在书房谈到半夜。
次日一早白明远就起程赶往边塞。
白明远一走,顾平嫣明显食不知味。白明远是她一手带大,几十年来顾平嫣早将她带大的几个子女视若亲生。
看着顾平嫣才吃了几口粥就没了胃口,云溪心中多少也有些难过。
“祖母,您多少再吃些吧。”
云溪劝到。
顾平嫣摇摇头,望向窗外残败的雪景,“溪儿啊,都说国富民强,如今咱们连边塞的胡人都怕,即便锦衣玉食又如何能心安呐!”
云溪扶着顾平嫣到暖床上坐下,“祖母,皇上登基不过十数载,朝中所用的皆是前朝老臣,像祖父和国公爷这样的大多都已年迈,正是无人可用之时。前些年又连遇暴雨洪灾,朝延能让子民吃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
顾平嫣擦擦眼角,“你说的这些祖母知道,就是心疼我的明远,他也是快知天命的年纪了,还要这般奔波劳苦,做娘的怎能不心疼!”
云溪依着顾平嫣坐下,“祖母,溪儿知道你是心疼叔父,可若是叔父能不负圣望谈和而归,也是大功一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您与祖父教出的子孙能为国效忠,奉献一份力量不也是好事一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