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一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俊得令人脸红心跳,粉红色衬衣故意只扣了三颗,露出迷人的锁骨和平淡的腹部,低腰裤内的灰色内裤若隐若现,米白色长裤包裹着修长双腿,一米八五的身高,发型蓬松,右耳带着一颗刺眼的钻石耳钉,双手环胸淡淡的看着前方道:警官,做鸭怎么了?不偷不抢,靠劳动吃饭也犯法吗?
面对帅哥,阎英姿可谓没有丁点的怜香惜玉,更没有惊艳,跟对待一个大肚腩毫无区别,皱眉道:你这是在用你的生命赚钱,明白吗?
我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突然泄气的垂下头,无奈的叹息,后仰头,眼里已经充满了泪花,惹人怜爱:爸妈死得早,奶奶一手把我养大,现在她躺床上不能动了,腿瘦得跟面条似的!
如此这般,阎英姿也深深叹气,见男孩那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还真有点同情,皱眉道:那你也不能做这种事对吗?很破坏社会风气的,而且男人做鸭,三十岁以后就会力不从心,你明白吗?声音不免放软,为了奶奶,居然将尊严给别人践踏,多少男人做得到?她喜欢孝顺的孩子。
男孩一听就哭了,很惆怅,泪眼婆娑的看着阎英姿:前两年医生说奶奶有职业病,以前她是教师,她人可好了,我们家在山区,她为了山里的孩子们拒绝了去城市里教大学,人也好,别人向她借钱她都借,但别人要说不还,她就从来不去讨,有时候发的工资也全给买不起课本的学生们买书了,后来爷爷说她是败家娘们,就把她给休了,可奶奶不介意,一个人带着我爸爸,干脆就住学校里了,后来就再也没结婚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那些孩子身上,等爸爸大了,娶了我妈,生了我后他们就去城里打工了,结果闹非典,都死了,剩下我和奶奶,多少人劝她再婚她都说结婚了会浪费很多时间,还不如把这时间用在孩子们身上,多好的人是不是?
阎英姿伸手擦了一把泪,径自起身拿去一块纸巾递给了男孩:别哭了,怪不得你愿意这样来报答她,是个伟大的女人!
是啊,现在她都七十二了,肺结核,天天咳嗽,说年轻时吸入的粉笔灰太多,警官,你也会说好好的大男人,干嘛来做鸭,你以为我想吗?我也是没办法,吃穿没有你们好,每个月的花费没人报销,如果不趁现在赚点青春钱,恐怕将来一命呜呼,老人无人养老!
好家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阎英姿伸手道:别说了,孩子,我知道你苦!
男孩再次抹了一把无可奈何的泪水:苦就苦吧,没关系,人老了总会得一些病,得有钱看是不是?住院很贵的,现在什么都要钱,我小时候不懂事,不好好上学,高中没毕业就被赶出来了,现在追悔莫及,找不到好工作,医生说奶奶又有肝癌的迹象,必须得让老人住一个好的空间,我现在每天都得按时回去给她做饭,她只吃我做的饭,她说她就我一个亲人了,警官,能不能不要拘留我十天?我怕我奶奶一个人在家,又动不了……
算了算了,孩子,好好做人,不要再干这行了,伤身体!
嗯!伤身体是其次,主要我是个男人,你知道那些女人多可恶吗?每天接的客人都是那些出去卖的小姐,一来,就扔一叠钱在桌子上,然后让我用嘴伺候她们,还来着例假呢,可一想到奶奶,忍了,最可恶的是她们把我当奴隶,现在的钱基本够给奶奶养老了,今天我受益匪浅,毕竟这话要是别人来劝我,我不会听,但是您是警察,我听,我也不想哪天被抓了,害奶奶一激动就一命呜呼了,那么好的人,一想到她会去世,我这心就抽搐!悔恨的揉揉额头。
阎英姿闻言抿唇站起身,打开门大喊道:你们几个,一人给我拿出一百块来!
啊?大伙纷纷后退,不是吧?审犯人反而被犯人给感动了?组长人太善良了。
可都发话了,不得不拿,掏出钱包一人抽出一百块送了过去,早知道不来偷听了,倒霉催的。
而她自己也掏出了五百块,拿着两千多走到男孩面前警告道:希望你真的可以洗心革面,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孝顺的,拿着!掏出钥匙将手铐打开,拍拍他肩膀道:回去给奶奶做饭的,不要让老人担心,也不要饿着她!以后千万不要出来了,你奶奶她到时候情愿自己自杀也不希望花你这些要命的钱,你家就你一个独子,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让奶奶多感受一点温暖!
男孩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钱,后立马点头哈腰:谢谢警官,谢谢警官,您真是个好人!
我送你出去!
等出了警局门口,男孩才看看手里的钱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撇了身后一眼向他招手的女人,还好在中央戏剧学院端过几天盒饭……
等男孩打车走了后,阎英姿才边抓着后脑边走进扫黄组,到了屋中央才看着周围的人们道:对了!我记得退休教师好像去医院看病,给报销百分之九十五的医疗费吧?
这么一提醒,周围的十多人先目瞪口呆,后立刻转身各忙各的,仿佛再看下去就会遭殃一样。
‘砰!’
果然,原本还带着善意的脸立马转为冰冷,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可恶!臭小子,居然敢骗我!下次最好祈祷不要让老子抓到,否则非切了你的孽根!他奶奶的,居然敢骗她,愤恨的瞪向四周,见都在忙碌就调整好心态,走向了门外。
啪!
阎英姿面无表情的站着,头上被不停的盖,也不还手,更不反驳。
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帅气警服的女人凶悍的拿着资料边骂边教训:废物,居然被犯人骗,还好意思来说!
你说你还能做什么?啊?丢不丢警局的脸?说话啊!
阎英姿依旧一言不发。
‘啪啪啪’
又连续盖了三下,妇人才气冲冲的坐回椅子里,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