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人那边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殿中坐着的人,却浮想联翩。
有那不希望孩子出事的,如李有思,她满脑子都是慎儿的皇子,满脑子都是景国的安宁;
也有那不希望孩子好的,如应采薇,见识了有子之后的“不同寻常”,应采薇巴不得玉贵人“跌下神坛”,继续在自己身前鞠躬哈腰;
有那做了“手脚”,忐忑不安的;
有那己所不欲、忿忿不平的;
人心,本就是世间最难掌控的东西!
方才被踹了一脚的御医又进来了,他的表情让人觉得“可怕”——一个四五十的老男人,竟然痛哭流涕。
他“噗通”一声,五体投地的跪了下去,大声道:“皇上,微臣无能,玉贵人她、她小产了!”
“皇上!”吴皇后的惊呼总是格外激烈:“怎会如此?昨儿个还好端端的,这才一日,怎么就……”
江曦月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溜了一圈,弹了弹衣袖:“必是有人作歹!皇上,臣妾请求您详查一番,为皇子、为玉贵人、也为我们姐妹主持公道!此人不除,以后哪位姐妹有了皇嗣,都不能安心养胎了。”
“放肆!”吴皇后怒瞪贵妃:“宫规森严,何人敢犯上作乱?贵妃休得胡言!”
中宫发怒,江贵妃压根不怕——她是楚国送来的贵女,非是两国交恶、战火连天,她在大景只会年老寿终,绝不可能暴毙。
但中宫就是中宫,又有皇帝在场,江曦月再是“跋扈”,也不敢捋帝王的虎须!便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以作回应。
李有思倒是觉得江贵妃,说得在理。她正要开口,皇帝陛下抢先了一步。
“锦瑟姑姑何在?”
景慎怎么会善罢甘休?外头的人虎视眈眈,他自有应对,但里头的人,若起了“里应外合”的心思,那他这宝座,随时可能成危座!
君子,尚且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帝王乎?
“回皇上,锦瑟姑姑还在偏殿盯着。”皇后身边的余淮回道。
景慎觉得眼前有些许的模糊,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清明依旧。
“李福庆,你留在这里。”景慎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
李福庆是他身边的大太监,最懂帝皇心思了。他冲着徒弟小李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好好伺候,便弯下了身子:“恭送皇上!”
皇后在内的所有人,连忙半蹲了下去:“恭送皇上。”
慈宁宫的春桃姑姑,觉得有些尴尬:自己母后宫中的姑姑在呢,皇上怎么就只顾念寿康宫那位?
“皇后娘娘,奴婢回宫复命了。”春桃对着皇后福了福礼,便转身离开了。
玉贵人已然小产,多留无益,不如回去复命。
皇帝走了,余下的人里,也就皇后最大了。
吴晓月的表情十分严肃:“玉贵人现在如何?”
御医跪在地上,汗水湿润了整张脸:“回娘娘,贵人失血过多,正在昏厥中,不久便会清醒。”
“明月,今日贵人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你通通跟御医交代下!另外,玉贵人今日可有出门?”吴晓月的皇后气势很足。
明月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回娘娘,今日落雪,贵人一直在宫里待着,并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