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他眼中溢出泪水,缓缓地说道:“只怕不到十年,我便是一座孤坟了!留下诸多遗憾……苦了沐秋。”
“你就那么确定,你的妻子心里一如既往的有你?”
“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永续,她一直给我邮寄书信,鼓励我支撑下去,可我怕是……”
张瑞有些动容,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这样的爱情,她实在硬不下心肠。
“你这样见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
“能远远看她一眼就满足了……”
“职责所在,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把你带回去——不过,到楼下的时候,如果你妻子愿意,你们可以见见……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谢谢……伤了你,对不住了!”
卢敬开深深鞠了一个躬,伸出了双手,张瑞拷着他朝筒子楼走去。走到楼下,大约是夫妻缘深,正在挂衣服的苏沐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楼下。
“敬开……”
她大喊一声从楼上跑下来,抱住了狼狈不已的卢敬开,楼道里探出不少头,却都默契的没有出来。
“沐秋……”
此刻,站在一旁的张瑞觉得自己好像法海,拆散有情人的无情之人。她扭过身站着,让他们互诉衷肠。
“张瑞,什么情况?”小路跑了过来。
“卢敬开主动投案!带他回去吧!”
“你手臂怎么了?”
“摔了一跤,没事儿!你去联系农场的人过来带人吧!”
“你的手臂……”
“没事儿,快去吧!”
小路离开后,卢敬开眼光闪动,深深朝张瑞鞠了一躬,苏沐秋一脸感激之情。
“敬开,我等你,你一定要保重。”
“沐秋,我若回不来,你莫要苦等。”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为了你的妻子,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地活着,比死去一了百了更有价值,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是啊,敬开,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你一定要活着!”
“同志,我能不能给他带些……”
“你觉得他能守得住?不过是招祸,我劝你回到楼上……”
“沐秋,我一定会活下去的,听这位同志的,你快回去……”
张瑞把卢敬开交给农场狱警后,就被小路送去了人民医院。
“张同志,怎么搞得,皮下组织损伤、肌肉挫伤、血肿,这是被歹徒攻击了?”李志华一眼就认出了张瑞。
“李同志,没事儿,小伤。”
“张瑞,是那个卢敬开干的?你为什么……”
“不提了,没什么意义,反正是受伤了。”
李志华给她包扎好后,开了个病假条,建议休息一个月。张瑞带着病假条离开后,李志华赶紧出去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