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公公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叫:“太子爷,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楚渊放下手中书册,歉意地向陶仁德行礼:“太傅大人见谅。”
“太子言重了,这几日事情多,少上几堂课也无妨。”陶仁德道,“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楚渊点头,叫来内侍先将陶仁德送出宫,方才换了身衣裳,前往御书房。
“是好事。”途中,四喜道,“据说皇上高兴得很,龙颜大悦。”
“能让父皇喜欢的,可未必就是好事。”楚渊拍了拍他的肚子,“忘了上回那回疆公主?我可是在正阳殿跪了整整三天,你也不知道给我送些糕饼。”
四喜赶紧摆手:“这回不会了,这回来的是丹东王,丹东那头可没有年龄与太子相仿的王室女子,想送来和亲也不成。”
楚渊笑着摇摇头,抬脚跨进了小院。
御书房里,当朝天子楚稷正在翻阅奏章,见到楚渊进来,招手道:“快些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楚渊行礼。
“这个时辰,想来你应该还在念功课。”楚稷道,“不过你母后却说朕将你管得太严,这快要过生辰了,理应轻松一些,看些好玩有趣的东西,而不是日日对着陶仁德那张惹人心烦的老脸。”
楚渊笑道:“太傅大人又惹父皇不高兴了?”
“他就没有让朕高兴的时候。”楚稷走下龙椅,“早上还递了个折子,谏了一堆,也不知到底要说个什么事,聒噪至极。”
楚渊扶着他一道往外走:“那父皇可要去御花园散散心?”
“去国库看看。”楚稷道,“虽说这回没有宴请八方,周边各国却也送了不少稀罕物件给你庆生,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是。”楚渊问,“各国都送了吗?”
“我的渊儿过生辰,谁敢不送?”楚稷拍拍他的手,“就连南洋几个岛国,也一早就送来了蜜饯果品与珍珠宝石,说是图个好兆头。他们可不傻,这几车蜜饯,将来或许会换得无数与大楚贸易通商的机会,一本万利的生意,谁不想做?”
楚渊道:“多谢父皇教导。”
楚稷摇头:“这些即便朕不说,你也懂。内敛些是对的,可偶尔嚣张些也无妨,大楚的太子,不霸气可不成。”
楚渊笑笑:“是。”
由于各国的礼物是陆续才送到,因此尚未来得及收归国库,正摆在屋内清点。楚渊一处处看过去,稀罕物件还当真不算少,甚至还有一把玲珑弓,算是传闻中的神物,可射星穿月。
“只有这些吗?”楚渊问。
“只有这些还不够?”楚稷大笑。
楚渊道:“西北,东北,东南,南洋,差一处。”
“也对,你不说,朕还没注意。”楚稷道,“西南府的礼物至今未到,这可不是段景的作风。”
楚渊淡淡道:“儿臣随口一提罢了,年年都是送药材与锦缎,今年想来也是一样,没什么稀罕的。”
“可数个月前,西南王府就递来了折子,商议送礼之事,还说是由世子亲自押运前来。”楚稷皱眉,“理应不该拖这么久。”
楚渊眼底一亮,却很快便恢复如常。
“那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吧。”
官道上,一个白衣少年正在策马前行,五官霸道邪气,肩头落满夕阳余晖。黑色骏马一路绝尘,速度如同闪电奔雷。
十几里地外,西南府的车队正在紧追慢赶,险些赶断气——按理来说这大楚太子的生辰还有几日,退一步说,就算晚个三五天也无妨,何必如此拼命。
“驾!”段白月一甩马缰,眼底写满笑意。
马夫抱着树喘息,不追了不追了,世子疯了,追不上了。
一日,两日,三日,四日后。
楚渊道:“太傅大人。”
“太子何事?”陶仁德放下手中的书卷。
楚渊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