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语气平静地说:“就在这里。kanshun你已经用刀子捅了很多次了。看到了吗?它在流血呢……”说到最后,他竟然禁不住笑了一下,好像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一阵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阴森森的。
连惜恐惧地看着他的笑脸,五指扒着地,下意识地一点点后退。此时的叶文彰简直就不像一个人,而是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想要逃离。
叶文彰却猛地扣住了她的手,双膝触地,整个人倏然凑近,一双眼紧紧胶着在她的脸上!
“连惜!其实那些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是故意要去荷泽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骗你过去的?只要你说了,我就既往不咎,我放你出去,我们重新开始……”他的双眸里燃烧着希望的火光,明亮得近乎疯狂!
连惜被他吓住了。有一霎那,汪臣的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她还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将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汪臣为什么会给她买了荷泽的车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里安排了什么人等待接应。她只知道,那个地方一定好死不死地触到了叶文彰的逆鳞,所以才会招致这场滔天大祸。
如今,她已经深陷囹圄生不如死,难道还要再多拉几个垫背进来吗?何况,还是一些曾经帮助过她,或者是想要帮助她的人……
扒住地面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还是脱力地张了开。
“没有,没有人骗我,也没有人叫我过去。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她闭上眼,用一种几近慨然赴死的心情,一字一顿道,“惹怒你的人是我。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尽管冲着我来。算我求你,别再去荷泽牵连无辜的人……”
此时,正是黑夜最深的时刻,里里外外都透不出一丝光亮。而黎明,亦不知是否还会到来。
叶文彰麻木地听着连惜的恳求。一字一句,似乎都在保护着荷泽的某个人,可是荷泽还有谁呢?不过是叶修泽而已。
她就这么爱修泽吗?爱到为了他甘愿被当成疯子关起来。既然这样,当初又何必选择跟他在一起?
噢,是了,她要帮修泽夺取自己,夺取叶家大权嘛……
“哈哈哈……”叶文彰一手扶住额头,笑了,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振聋发聩,却透着亘古的苍凉。
去他的大权,去他的功名利禄!他叶文彰何曾真的在乎过这些东西?!不过是求一份真心,一份真心啊!怎么就那么难!
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那个让他爱了半生,记挂半生,宠溺半生,如今却不知还剩下什么的女孩,淡淡地说:“好。我答应你,只盼你……不要后悔。”
他从不给背叛他的人第二次机会,对连惜已然破例了,可她却不懂珍惜。既然这样,也怪不了他了……
叶文彰就这样走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凶猛如豺狼虎豹的护士,大概是那个男人临去时交代了什么,她们再没了一点顾忌,什么都不说便开始强硬地给她注射药物。
很快,连惜的思维变得混乱,无法正常说话,被带上测试机时只会傻笑,像个小孩子一样直流口水。旁人或鄙夷或冷漠的表情,都深深刺痛着她的自尊。原来,一个人竟能被糟蹋到这个地步。
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毫无疑问,她被判定为精神病人,留在档案里,跟随一生。
514房间内。
连惜神情木然地靠在窗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病号服,胸前印有“市精神病疗养院”的字样。裤子则松松垮垮地挂在腰身上,却连条束腰的布带都没有,因为那个男人不许她系腰带。
她呆呆地趴在窗边,视线所及只有一堵墙,看不到日升日落,也不会有人来告诉她已被关了多久。在这里,一天一天,好像永远挨不到尽头。
“咚咚……”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一室静寂,对连惜而言却不是希望,而是又一次折磨的开始。
冲刺,挺进,铁杵贯穿了身体,扎透了心。
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从小腹处蔓延开来!连惜浑身一个哆嗦,颤抖着将手贴在小腹上,空洞已久的瞳孔里再次有了色彩,却是刺骨的恨。
“叶文彰,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
他们,终于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