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间,辽河以西尽易手。
自辽河以东,皆复于大明之下。
辽东后金大军一时震恐万分,纷纷西潜。
直到营口和海州两个辽东重镇,惊慌失措而又残败的各路后金军这才稳住军心,重新站稳阵脚。
漠南草原上,一处名叫三岔口的地方。撤退的后金军队十一二万全部驻扎在了这里。
而草原上的林丹汗闻知后金主力回来,也当即收缩兵力后撤至龙口山,但却不走,原因无他,明军的范文景所部十万京卫囤积在长城口熊窝头,不进,也不退。
后金军前有狼后有虎。
后金汗王大帐。
皇太极斜斜扫视了一眼手下群臣,帐内的气氛十分之低沉,但是无论怎样,他面上依旧毫无惧色,仿佛无论多大的灾难,都无法压倒他,因为他是大金的汗王!此时,大敌当前,后金国巨大危难之秋也,人心--一定不能散。
皇太极暗暗深呼了口气,他朗声开口打破了寂静:“诸位,虎酋(林丹汗)还真以为他是那个驱驰蒙古的无上汉王了,五万兵也敢来犯我大金虎威,当真不知死活。”
帐下无人作响,林丹汗并不可怕,当初后金孱弱之时,便是完好无损的林丹蒙古全力来犯也被后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真正可怕的却是后金国如今四面受敌,出征主力夹在两路人马之间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分兵,还是放弃漠南草原继续后撤,总之却是脱身不得。
皇太极哼了哼,随即继续道:“虎酋闻我兵反而不退,无非是见我后有明追兵,其见利而不自量力,妄想捡个便宜而已,我等在此前后有虎狼之际,不如学学先汗天命,‘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我等抢先击溃明军追兵,料想虎酋也不敢不退。”
言及至此,帐内后金众将眼睛纷纷一亮,不错,当年天命汗起兵之时,形势何其凶险,明七路而来,却为我一一击溃,如今他只两路而已,我也一路去。
夜,无比肃静。
明军的大营无比肃静谧。范文景因文臣统兵,极重书策,故而治军死板硬套,对繁文缛节即为重视,甚至某些小节比之解难军尤甚严厉。
逸军山,范文景手下的一支偏师两万人驻扎在此,与熊窝头成掎角之势。
山外黑暗中,无数的人影闪闪从四面八方围向了逸军山。
但是逸军山的军营虽寂静,但斥候却极为懒散,其观测水平也十分之差,到如今警报声仍旧安宁。
昏暗中,一人弓着身子低声向前言道:“大汗,佟养性的炮兵已经布置完毕,各部也已就绪,那人也准备就绪了。”
那人?
那人是谁?
明军大营里,有几百人马悄悄起了身,摸到了东门口。
“谁?”一个昏昏欲睡的守门小卒似乎觉得有人影晃动,却不敢确定,故而低声小喝了一声。
范文景极重言论,若是无顾半夜惊扰了大军,不打的你半死是不会放过你的。
无人?
还好我聪明,没有高呼出声。嘿嘿!那厮打磨了下牙子,转了个身继续靠着一处木柱酣睡。
一把尖刀,悄悄摸到了他的脖子
百米的距离上的小卒子陆续被放倒,一为首之人朝身后低喝一声道:“诸位弟兄,此次胜败在此一举,事成之后,天聪汗定不会吝啬财物官位。”
“甚好!”几百条汉子纷纷低声响应。
鸟甚的,大明狗屁的朝廷,两个月不发饷,老子们不吃你的饭,自有人给饭吃。
“扯了柱门!”领头那人低声喝道。
十数人疾步上前,其余人等分散在各处警惕四周。
“你等半夜三更开门作甚?”一行巡逻的兵士远远借着昏昏欲睡的柴光瞧见此处不对劲,急忙持枪赶来。
谁料,原本以为开门的只有十几个奸细,却不曾想从周围闪出来百余大汉,一行巡逻兵一时不查顿时被砍翻了一半。
“呲呦”一个士卒情急之下拉开了怀中的警报烟火,顿时天空响起一道还算绚丽的烟花,山上山下顿时开始骚乱。
时不我待,“令佟养性的炮兵开始吧!扬古利的汉兵即刻向东门去接应。”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