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是顶着惧意与王对视了,可她在这片刻时辰里却脑间空白,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慌乱无措。
盛绝清冷的声音缓缓吐露,“身份已是不配入皇室,这容貌就更差一截…起吧。”
这话可真够直!
他是九五之尊的王者,他要说什么不该?
清月那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一片死灰,王如何为难盛夕钰她不会有半句怨,可今日经过狐裘大衣一事再见王此般为难清月,心里顿时起了几分怒,转身扶了清月起身。
盛绝看着盛夕钰焦急的脸,她当真如此在意此人?
情根种,缘起缘灭 四
晚间太守府中宴开百席,迎接君王到来,盛夕钰身为亲王出席是必须的。
兴许是因为难得出了盛都,这和硕与盛夕钰二人在这席上都放肆了不少,酒水更是喝下不少。盛夕钰这厢是高兴了,可盛绝却在整个席间冷了脸。
为何?
只因盛夕钰来时批的那件大衣赫然正是日里他让高公公扔的那件紫色狐裘,她此般只为做于他看吧。盛绝心底藏了些个不舒心的想法,期间百官敬酒皆来者不拒,多少也是气了那小东西的几分才如此。
盛夕钰无疑也是同样心情,夜里过来时就故意着了那件大衣,还耿耿于怀君王背后那番举动,日里是希望他有几句说辞哪怕有个交代也好,他却半句不提,只当没这档子事,这叫她心里如何乐意?
倒也不是多喜爱那紫色狐裘,而是介意君上未曾将她的话放心里,说了过后会去取,他倒好,转身便于她弃了。
因着心里藏了这些个别扭,宴上君王特意授意她坐身旁,而她却不怕死的博了王的颜面与和硕同桌而坐,且在王投来眼神之际与和硕相谈甚欢。只是这期间,也没少喝酒。
盛夕钰毕竟是个心慈心软的,几次趁王的视线移开后抬眼偷偷望去,王都在饮酒,一盅紧跟一盅,下腹的酒水比她多了几倍。她眼里瞧着心里也犯急,王如何不吃些菜果腹,豪饮了这许多酒水下腹身体如何受得了?
心里明知他在自虐就要博她同情,可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起来。
和硕与盛夕钰坐得最近,自然明白她时刻都在走神,仅有王的眼神看向他们这边时她才假意与他欢笑。而他却看得清楚,一旦王的目光离开,她的目光便粘了过去。
和硕心里着急,难道王兄真的对王……知道自己定又是疑心又犯了,可他就是免不了的会多想。
下了宴后盛夕钰由和硕搀扶着回了房里,盛夕钰也似乎有些故意要从盛绝面前经过似地。又不愿他看到,又万分想引起他的注意,别扭得跟孩子似地。
盛绝回了太守为他准备的干净院落,一直静立窗前不动。
适才她的目光在他身上之时他如何不知?本以为连连灌酒她会心疼,岂料她……
难道日里他见着她的情动是假?她的情动不是为他?
“王上……”高公公又掌了两盏灯进来,这室内瞬间又亮了两层,高公公掌灯后退下待伺的婢子他自己却并未退下。
“何事?”盛绝并未回头,却一切了如指掌。
高公公顿了顿,道,“王上,请恕老奴多嘴,小主子今晨里心里甚是好,却在下午时与王上添了间隙,王上可想过小主子是为什么生气了?”
“生气?”盛绝微愣,她在生气么?生他的气?
高公公等不到君王的话只能自己接下去道,“老奴在入席前见了蛊王妃,闲扯了几句。老奴得知日里老奴丢弃的那件衣裳是王妃为小主子熬了两日才赶制出来的,老奴分明是将那衣裳扔了,今晚却又见小主子披着衣裳而来。很显然小主子已经知道这件事……想来,小主子气的是这件事。”
盛绝眉宇深皱,她当真是因着那件衣裳而与他置气?
高公公忽而笑道,“王上,老奴能化解小主子心底之气,只需王上您的配合,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盛绝那正是愁眉不展,岂有不同意之理?
另一处盛夕钰回了房中坐立不安,清月还在抱怨她如何又喝这么多酒时她掀了锦被下地匆匆穿好衣裳袍子,披上大衣。清月微愣,道:
“这半夜里,你还要去哪?”
“我去瞧瞧九叔,也不知他今晚是怎么了,百官敬酒,他一个没挡,全喝下了。不知现在如何了,九叔是个性情极强之人,定是不愿喝醒酒汤之类的物事,我得亲自去一趟。”盛夕钰急急说道,又匆匆套上毛茸茸的厚底靴子。
清月下了地便于她搭理着边道,“我一起去吧……入席前你于我抱怨王的无情,偏偏你又是最担心他的一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