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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惹怒了老学究（第1页）

苻坚也不想忍受他如此多的歪诗一起来荼毒自己的思想，只得在一旁笑道：“承蒙老先生厚爱，只是在下与舍妹都连日奔波，备极辛苦，今承盛情留宿，心上甚是感激，此刻已二鼓时候，大家歇息了罢，明早也好上路。”

白小涟听了，赶紧点头附和：“对呀对呀！先生，我们太累了，走了一天的山路，想要歇息了。”

谁知那孟老先生却不依不饶，回答道：“吾还有古诗、古赋、古文，并词歌引记，正欲与二位佳客畅悉通宵，闻君言，顿令一片胜心，冰消瓦解。”

苻坚只得说：“先生妙文，高绝千古，在下与舍妹恨不能夜以继日，奉读观止矣。日后若有相会的日子，再领教罢！不知今晚我与舍妹在何处下榻？”

孟老夫子不乐意了，怒道：“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今文心方浓，而拒人欲睡，岂非刍狗之？牲畜之？”

苻坚只好耐着性子回答道：“不瞒老先生，在下与舍妹实困疲之至，容俟明早请教何如？”

那孟老先生听了，越发的不悦，说：“宰予昼寝，尚见责于圣门；子年未及四十，而昏情如此，则后生可畏者安在？”

苻坚见他声色俱厉地发威了，想想人在屋檐下，不好不低头，只得违心一笑，说：“先生息怒！非在下不爱先生佳作，奈学问浅薄，领略不来；烦先生逐句讲说，诚恐过劳。”

孟老先生听见要看他文，又怕劳他讲解，且言语甚是温和：自己想了想，是错怪了人了，立即回转怒面，笑说道：“适才冒渎阁下，甚勿介意。学不厌，教不倦，吾与孔子先后有同心也。古人有云，清谈可以作酒，畅谈着是佳肴。难得吾遇着二位精通文墨的书香子弟，不懂得你们只管问，今晚，我等可要通宵达旦的畅所欲言，品诗论赋，做个诗文盛宴也！”

他说完，打开那最上面的一本

书，递给苻坚和白小涟看，苻坚无奈，只得接过来阅读，白小涟自知惹祸，也不敢再逞能，却又好奇那本子上写的什么东西，于是伸长脖子也去看。

只见，那开篇就是一首不知是诗歌还是辞赋的东西，写道：雪花赋。

数九六出兮，鹅毛飞。疑是玉皇宴客兮，庖厨杀天鹅……

白小涟只看了开头两句，就没兴趣再往下看了，苻坚也是看的呵欠连天，最后，终于含着泪水把这篇不知所谓的雪花赋给看完了。

“二位，你们以为吾此赋做得如何？此乃吾效仿那屈原之《离骚》格式所作，不过，非是吾夸口，只怕若是那屈原复生，倘若见着吾此赋，只怕还要羞愧的捧着他的离骚再去投一次江哩！”

苻坚见他说话越发的没谱没边，终于也按捺不住，委婉地说：“先生赋内佳句多，可许有古赋之皮毛；若必与《离骚》较工拙，则嫩多矣！”

这句话果然戳着了马蜂窝，那孟老先生用手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汝系何等之人，乃敢毁誉古今，藐视大儒！吾赋且嫩，而老者更属何人？吾今以添精益髓、清心健脾之谷馍馍饱汝等之腹，而胆敢出此狂妄无良之语，轻贬名贤，此耻与东败于齐，南辱于楚，何如？”

只见他越说越怒，一把将只见头上抓下来，随手用力一抛，大声吆喝道：“汝将以吾之谷馍馍为盗跖之所为耶？抑将以吾之馆为青楼旅馆任人出入耶？”

白小涟也吓了一大跳，问道：“家兄只是说了一个嫩字，老先生你何必如此激动呀?”

那先生却并不搭理，吹胡子瞪眼睛地指着他们说：“汝等兄妹，真真有辱斯文的败类！似汝等这离经叛道、愚顽不化、不识圣贤教化之鄙陋之人！吾此圣人门庭，岂能容你？”

说着，他喊来一个学生，指着苻坚和白小涟道：“此文人之中的败类也，尔其鸣鼓而攻之！但念在天色已晚，可与同居中

国，速领他二人到西小房去！”

苻坚见先生怒不可解，自已却也乐得耳净，便向先生举手道：“明日早行，恐不能谢别。”

先生摆手道：“速走！速走！勿使汝等之猥琐，在此污了吾之目！”

苻坚如释重负地笑了，对着那孟老先生一拱手，拉着白小涟跟着那学生就出了堂屋门，往西边小房间里去了。

只见这小房间里黑灯瞎火、冷凄凄的，只有一张冰冷的大炕，除此之外别无所有，连枕头被褥都没有。

那小学生丢下一盏只有豆大火光的油灯说：“我家先生说了，你等虽然是兄妹，却毕竟男女有别，按说你们这等愚陋无知之辈，我家先生原本不应该理会你们的名节不名节，清白不清白。但是我家先生乃是孔孟之道的门生，不忍你们玷污了此地。所以送你们油灯一盏，以灯为界，兄长可在地上和衣而眠，姑娘可在炕上借宿一宿。明日请早上路，勿要使我家先生见到你们闹心！”

说完，那看起来只有半大的小学生就摔门走了。

“呃……”

白小涟看看苻坚，对方却毫不介意地乐呵呵地把油灯放在大炕下面的地面上，说：“好啦，现在总算摆脱那个满嘴迂腐的老夫子了，小白你睡炕上吧，我在地上就好。”

“这么冷，我也睡不着，要不陛下我们一起坐炕上等天亮吧。反正，刚才和那老头磨叽了这么久，也已经是深夜了，天亮的也快。”

白小涟却固执地摇摇头，让大秦最尊贵的天子睡地上，就算苻坚答应，回去王猛知道了估计也不会乐意。

而且，这种屋子哪里睡得下去人嘛！这么冷这么潮湿！

苻坚执不过她，只得坐上坑头，背靠着墙壁，与她并排坐下。

“陛下，你常说儒生们都是饱学之士，值得你向他们请教，为何这个老儒生毫无你夸赞的那种谦和温文气质哇？”

白小涟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低声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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